顧景山忽然覺得這番話真是刺耳。
對比起顧墨寒,他确實過分寵愛顧墨淩和戚貴妃了,從五年前開始,他對顧墨寒的态度就是打壓,時不時為難,從裡到外的掌控他,害他身邊的人,甚至想處之而後快。
顧墨寒不恨他就不錯了,又怎麼可能來救他。
終究,是自己的一意孤行,才會鑄成這樣的大錯啊。
但他也不會就此放棄,隻要拿到解藥,他就沖出偏殿,去告訴承王這一切的一切。
屆時,他甯可讓顧墨鋒繼位,也不會讓這個蛇蠍心腸的戚貴妃如願!
“既然,你想要,那,就給你,玉玺,就在,這床墊,下面的,暗櫃,裡,但是,你得給朕解藥!
”
戚貴妃眸色微閃,命令兩個侍衛從暗櫃裡翻出裝有玉玺的錦盒後,打開确認了一眼。
然後,她從袖子裡掏出半顆解藥,粗暴地送進顧景山嘴裡,“把章蓋了,我再給你另一半。
”
顧景山咬牙,怒瞪着戚貴妃,但他虎落平陽被犬欺,隻能不甘地蓋在了那一封僞造的禅讓書上,“另,一半――”
可話未說完,他就被人狠狠地一推,接着,頭部重重地敲擊在地面上,震得他五髒六腑都在翻湧,頭疼欲裂。
戚貴妃看着顧景山,揚了揚手中另一半解藥,将它扔在地上,毫不留情地碾碎,“你以為,我會如你所願?
”
“顧景山,我好歹伺候了你十幾年,你想的是什麼,我比你都清楚!
”
“今日,你必死無疑!
”
戚貴妃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顧景山氣得在地上抽搐,又大吐了一口血,想破口大罵,可接連受傷,他已經出不了什麼聲了。
他被奉忠全和幾位太醫擡上了龍榻,手邊,還留着那封被人僞造的禅讓書。
這一刻,他覺得何其荒唐,竟莫名的悔恨。
算計了别人一生,卻終究,栽倒在了難得信任的人手裡。
而這一路上,他犧牲了多少,才走上這個位置,其中還包括,他此生唯一最愛的女人……
戚貴妃見狀,硬是擠出兩行清淚,往殿外走去,打開殿門,她看着幾個圍過來的皇子們,悲戚的道:“你們,你們父皇,病重了……”
“太醫說,可能要不行了,皇上也已經在拟禅讓書了,宣翼王進宮吧,你們,也都進去,看看他最後一面吧。
”
她說得有傷心,心裡,就有多麼的愉悅舒心。
忍氣吞聲了大半輩子,籌謀算計蟄伏,這一天,終于是到了。
殿外。
顧墨淩和十皇子都不敢置信,顧墨淩急急地道:“這,這怎麼會,父皇難道不是普通的疾病嗎,怎麼可能忽然就病重了……”
顧墨鋒的眼神也充滿震驚,立馬讓殿外的侍衛出宮去請顧墨寒。
然後,他拉着十皇子一起,跟着戚貴妃顧墨淩進了偏殿。
見顧景山臉色慘白的模樣,心頭都狠狠一震,難以置信。
“父皇!
”
秦暮白全程都很懵逼,跟着進了殿裡,眉頭緊鎖。
今日是她大婚,偏偏遇上皇帝要駕崩這麼晦氣的事情,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
顧景山看着顧墨鋒,吃力的想沖他說話,“朕,不,不……”
可下一秒,他的視線就被一抹倩影給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