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寒的臉色蓦然陰沉下來,宛如烏雲摧城。
他袖袍一揮,猛地将桌上的香爐打翻在地,怒聲吼道,“高管家,去給本王查!
到底是誰居心叵測給沈予放的熏香!
”
顧墨寒周身殺意肆虐。
他要将那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鄭府醫想要開口,卻被南晚煙一個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是,老奴這就去。
”高管家聞言,急急忙忙領着一群下人,找來王府上下所有接觸過沈予的人一一盤問,終于,一個粉衣服的婢女被高管家揪了出來。
那婢女懵了,忙開口問,“高管家,這,這是怎麼了?
”
高管家疾言厲色讓她住嘴,拎着粉衣婢女,一路回到了溪風院。
他狠狠将婢女扔到地上,厲聲開口,“給王爺說說,你都對沈侍衛做了什麼!
熏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顧墨寒黑着臉盯着粉衣婢女,幽深的墨瞳裡滿是冷怒。
南晚煙也冷眼看着她。
粉衣婢女還沒搞清楚狀況,可看這屋子裡的情形,明顯不是什麼好事。
“回,回王爺話,奴婢昨日确實特意送給沈侍衛一包熏香,因為沈侍衛最近總說睡的不是很安穩,奴婢聽聞那熏香有助眠的效果,這才想拿給沈侍衛,讓他安心睡個好覺,如今,如今是出什麼事了嗎,熏香有問題嗎?
”
顧墨寒面色森寒。
他閱人無數,這個小婢女說的是不是實話,一看便知。
南晚煙也皺了皺眉,随即她想套一套婢女的話,便質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熏香并沒有任何助眠的功效,它隻是個混着白芷的誘毒劑,害死沈予。
”
什麼?
這是毒藥?
那粉衣婢女錯愕半晌,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
“怎麼會這樣,這熏香難道不是助眠的嗎?
”
高管家看出了南晚煙的心思,對婢女一通威脅。
“大膽奴才!
竟敢在翼王府下毒!
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亂棍打死再扔去亂葬崗!
”
眼見着幾個大漢就要将她拖走,那婢女突然掙紮着哭喊起來。
她眼裡滿是驚恐,顫抖着聲音開口道,“奴婢,奴婢是冤枉的!
奴婢根本不知道那是毒藥!
那香薰是小芸給奴婢的!
是,是她說有助眠功效,還請王爺明鑒!
”
顧墨寒當即厲聲道,“小芸是誰?
”
“就是前院裡掃灑的丫頭,叫小芸!
”
顧墨寒給高管家遞了個眼色,高管家立即退下。
南晚煙心中了然,她知道這件事情斷然不會這麼簡單。
不一會兒,高管家就領着小芸來了,那個小芸有些緊張,但也不像粉衣婢女那樣不知所措,反倒顯得有些鎮定。
小芸畢恭畢敬對顧墨寒和南晚煙行禮,“王爺,王妃,奴婢交給小林的,隻是一袋普通的助眠麝香,也許是小林跟什麼别的東西弄混了,這才送錯了。
”
南晚煙的眼神微眯。
這掃地丫鬟顯然有備而來,尋常人遇到這種事情,早就慌不擇路了,就跟送藥丫鬟一般,戰戰兢兢的,可她居然還能保持清醒不慌不忙的作答。
小林被甩了黑鍋,更着急了。
“小芸!
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要不是你說你弟弟病重急需銀兩,我也不會去買你的熏香!
”
随後,她舉着手對天發誓,“王爺,奴婢絕對不可能弄混!
奴婢屋子裡就隻有小芸給奴婢的香薰,要是奴婢說謊,就立馬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
小芸聽着,面色難堪到了極點。
她做夢也想不到,小林會在這個節骨眼說出她弟弟的事情。
“奴婢給的就是麝香,請王爺王妃明察。
”
顧墨寒剛要說話,就聽南晚煙道:“都把手伸出來,本王妃自有辦法知道你們誰在說謊。
”
南晚煙從身上拿出一個藥瓶,快步走到兩人的身前。
“熏香的用料是白芷,遇到黃芪粉會變成黃色,既然你們口供不一樣,那我們就來驗證一下,究竟誰在說謊。
”
以上這段話,純屬瞎掰,南晚煙隻是為了詐一詐小芸。
小林聞言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任憑南晚煙勘察,小芸垂眸暗自咬牙,但還是伸出了手。
南晚煙将粉末撒上來。
兩個婢女的手上但呈現出淡黃色。
她當即怒道:“小芸,你碰過藥粉,為什麼要撒謊?
!
”
小芸驚訝地瞪大眼,看着自己的手,整個身子頓時癱軟在地,說不出話來。
她明明洗手了,怎麼還會被認出來?
!
顧墨寒臉色冷寒,他就知道這個小芸有問題,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膽奴婢!
你為何要毒害沈予?
!
”
在他的翼王府裡出了這種事情,簡直無法無天了!
小林也是滿眼驚怒,“我就知道你在說謊,可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害沈侍衛?
!
”
小芸眼神慌張,方才強裝的鎮定此刻轟然倒塌,她吞吐出聲,“我……我……”
小林更急了,“你說話啊!
要是你真的不知道,王爺和王妃肯定不會怪罪你!
”
雖然她也知道這是天方夜譚,但她始終不相信小芸是這樣的人。
南晚煙見狀,黛眉一蹙,神色有些微妙。
那小林對小芸印象極好,看來小芸這丫鬟原本并不是什麼壞人,極有可能是被人收買了才害人的。
但是這麼狠毒的手段……
南晚煙心頭一冷,沉聲問道,“是誰指使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