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卿的手勁越來越大,眼裡的薄涼也越來越冷。
林念初卻睜着雙眼,手臂垂在身側,一言未發,也沒有任何的反抗。
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溫少卿掐死自己的時候,突然,他松手,一把松開了她。
“但是後來,我改變了主意。
”
“林念初,我弟的一生可能都被毀了,事實告訴我,這是一次意外,他救你也是他心甘情願自發的行為,可是情感上,我無法不怪你。
”
“所以,我需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你能做到嗎?
”
林念初想也沒想的就點了頭。
三個?
就算是三百個,她也會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答應。
溫長卿說的對,這或許是一場所有人都沒料到的意外,但是,在楚堯奮不顧身的撲向她,義無反顧的選擇救下她的時候,她就注定虧欠了他。
“溫總,你的條件我都答應。
”
“這麼幹脆?
就不聽聽我的條件是什麼?
”
林念初笃定的開口:“對,不管什麼,我統統答應。
”
這是她欠楚堯的,也是她必須償還的。
況且,這世上好像也沒什麼她特别在意和牽挂的東西了。
既然如此,那不管溫長卿的條件是什麼,好像都沒有區别。
“行,那我說說我的條件,第一:楚堯現在昏迷了,他喜歡你,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感覺得到,所以從這裡回去後,你住進溫家,我的要求不高,每天陪他說說話,讓他聽聽你的聲音。
”
“好。
”
“第二,一旦他醒來,我會立馬送他去國外做康複,他的一生絕不會坐在輪椅上度過。
所以,你必須遠離他,徹底斷了他對你的念想。
”
“那第三呢?
”林念初問。
“這個我暫時沒想到,但我再和你确認一遍,是不是不管我提什麼條件,你都會答應?
”
“是。
”
溫長卿點頭:“好,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們明天啟程回溫家。
”
“好。
”
林念初剛從車裡下來,就看見了霍司宴踏着步子往這裡走來。
擦肩而過的那瞬間,霍司宴一把捏住她的手臂。
出口的聲音滿是急切:“他跟你說了什麼?
有沒有欺負你?
”
林念初擡起頭看向他,很平靜的回答:“沒有,溫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謝霍總關心,我很好。
”
而且,他們兩人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實在不适合這樣拉拉扯扯的。
就算她真有個萬一,他也不需要他的擔心。
“霍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
“你怎麼樣?
身上受傷沒有?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霍司宴哽咽着喉嚨,雙眼死死的泛起熱意。
林念初立馬反射性的把手臂放到身後,同時開口:“我很好,謝霍總關心。
”
霍司宴此刻是真的被她氣瘋了。
從見面到現在,他問的問題,她一直是這個回答。
一副不哭不鬧,冷冷靜靜的樣子。
再也忍不住,他上前,一把将林念初抱起,然後直接扛在肩上。
“霍司宴,你幹什麼?
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
”
“我警告你,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這是綁架,你放開我。
”
可是,不管林念初怎樣的哭喊、打鬧,都沒有任何作用。
最後,她被霍司宴帶到了一個酒店。
剛被放到床上,林念初就起身想要離開。
霍司宴卻一把拽住她:“讓我看看你身上受傷的地方。
”
“霍司宴,你别碰我,我說過了,我沒有受傷!
”林念初用力的推開他。
霍司宴哪裡聽她嘴裡說的。
“林念初……”他的目光變得寒涼起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有沒有受傷,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全身從頭到尾全剝了親自查看一遍。
”
“沒有!
”
林念初依然否認。
但是這次,她話音剛落,霍司宴直接将她扛進浴室。
接着,砰的一聲關了門。
“霍司宴,你混蛋,你住手!
”
“不要,啊……”
在林念初的哭喊和拒絕裡,霍司宴這個惡魔,他還是毫不留情的撕掉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
最後,林念初全身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幾乎全都被他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當看到她整個後背卻都是傷口,一片接着一片的淤青和血漬時,他的雙眸驟然變得腥紅起來。
扯了一件衣服,他親自給她披上。
眼裡的目光卻布滿了心疼:“傻瓜,明明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為什麼不告訴我?
”
林念初眨了眨眼睛,眼眶裡一片溫熱:“這一點傷和楚堯比起來算什麼?
”
“霍司宴,你知道嗎,醫生說楚堯傷的很嚴重很嚴重,他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了,就算醒來了,也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
從聽到醫生的結果到現在,林念初一直在忍着,拼命的隐忍着。
可是現在,她再也忍不住了。
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出來,她整個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一點也不想他救我。
”
“他還有大好的前程,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為什麼要因為我就走向深淵?
”
“霍司宴,這都怪我,我罪該萬死,我毀了他的一切。
”
霍司宴心疼的将她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的親着她的秀發。
“念念,我懂你心裡的自責,但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意外。
”
“商楚堯肯定沒有後悔救你,如果我在現場,我也會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
”
“我向你保證,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我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給他治病。
商楚堯很堅強,也很樂觀,我們要相信他。
他一定會醒,會站起來的。
”
林念初卻搖搖頭:“這些都是你的想象,萬一不會呢?
如果他醒不來,那麼霍司宴,我一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
最後,林念初是被霍司宴強迫着抹了藥,才放她離開的。
她剛走,霍司宴就收到溫長卿的電話。
“霍總,好久不見!
”
“溫長卿,我不想和你廢話,我隻想向你強調一件事,商楚堯的事我們都不想看見,但這确實是一個意外,你不能牽連到念念身上。
”
溫長卿冷笑:“霍總還是這麼的自負。
據我了解,林念初現在對我弟弟是萬分愧疚,你說?
如果我這個時候提出讓她嫁給楚堯會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