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飛起了床,和坐在屋裡的人打了招呼,先去洗臉。
秦小雲也跟著秦小飛後,擔心的問:「哥,這些人是不是來要賬的?」
「這還用問,你看著架勢,還是聯合起來要賬的,怕是有人故意的。」
「哥,咋辦呢?」
「先不急,待會兒看看啥情況再說。」
「哥,不行我去找晴天。」
秦小飛認真的說:「咱們家住的是晴天家的房子,我們家欠晴天的太多了,雖然晴天願意幫我們,可是我們也要有點骨氣,自己能解決的盡量解決吧,待會我多說兩句好話,都是一個村子裡面的,我想著應該沒啥問題。」
秦小雲半信半疑的點點頭。
秦小飛洗好臉,進到屋裡再次的和眾人打招呼,秦小雲嚇得站在門外偷偷聽他們說話。
眾人都不開口,十來雙眼睛都盯著宋祖蔭,似乎等他說話。
王鳳英給眾人倒了開水,泡上了柳葉茶,宋祖蔭看都沒有看一眼。
直到秦小飛進門,宋祖蔭才說了句客氣話,「我說小飛啊,你今天是放假休息了?」
秦小飛笑著回答:「今天是休息,祖蔭叔,一大早的不知你老有什麼事兒?」
明明知道是來要債的,秦小飛還不得不這樣問。
就像是我們吃過飯以後下樓散步,遇到熟人還會問,你吃飯了嗎?
這是明知故問的廢話,偏偏要說,還說的理所應當,一般情況下,這些廢話是人際交往中最好的開場白。
總不能問,你們是來要債的嗎?
宋祖蔭聽到秦小飛這樣說話,心裡就想說,我就是來要債的,還帶著一群人來要的,你看不到嗎?
可是年紀大的人就是能沉住氣,「小飛啊,是這樣的,我們覺得你家的日子過的挺辛苦的,就商量著帶幾個人來看看你們家的情況。」
來看看這還組團來,也沒帶禮物,瞎話說的太明顯了。
「我們家確實過的不好,多謝祖蔭叔和各位長輩關懷我們家。」
宋祖蔭說:「雖然你們家日子過的不好,可是你爹在外面掙錢,你也在鎮上掙錢,現在應該好過一些了吧。」
「以前我媽生病的時候,還是靠祖蔭叔個各位長輩關照,借了我們家不少錢,我能把你們的債都還完,我們家的日子才能好過些,才能安穩下來,不然我和我媽這心裡天天都不踏實。」
「嗯,不錯,小飛。」
「祖蔭叔,謝謝你和各位長輩來我們家看我們,正巧我剛發了工錢,昨天買了肉還沒有吃完,你就在我們家吃個早飯,也表示表示我們秦家的心意。」
「你們秦家雖然是外來戶,你這是知恩圖報的心意,我們都能聽出來的,你這發工錢了,又是買肉吃,又是你給你媽和你妹妹都買了新衣服,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其他幾人也附和起來。
宋祖蔭一開始和秦小飛說話,就不提還債的事情,秦小飛覺得有些奇怪。
這架勢明明是來要債的,偏偏成了誇讚秦小飛的表揚大會了。
秦小飛有點摸不著頭腦啊。
宋祖蔭頓了頓又說:「我還聽說你給你妹妹小雲買了一塊玉掛件,聽說好幾百塊錢呢。」
秦小飛一聽到這話,心裡就有些打鼓,這是哪裡傳出去的流言蜚語,給秦小雲買的玉,自己一分錢都沒有花,為這事兒他心裡還覺得虧欠宋晴天呢。
「祖蔭叔,你可能聽錯了,我們家欠1000多塊錢的債,有錢我們就還債了,那能自己花。」
宋祖蔭說:「雖然我這些年長期在村子,年輕時候我可是出去天南海北的走過,你家小雲的玉我可見過一次,那可是獨山玉中的精品,不值幾百塊錢才怪呢。」
宋晴天說過那塊玉成本價都超過50塊錢,玉器這一行,都是數十倍的利潤。要是按照賣家價格,確實要幾百塊,宋祖蔭說的沒錯,可是秦小飛卻不明白這玉器生意其中的奧妙。
他辯解一句說:「祖蔭叔,小雲那個玉器是晴天買的,50塊錢,沒有你說的那麼貴。」
50塊錢,這個數字在這個年代的農村已經不少錢了,有的人家半年才能攢到,秦小飛本意是說50塊錢的玉器和幾百塊錢比,是不貴,可是屋裡坐著的人就可沒有這麼想,覺得這秦小飛說話很傲氣,50塊錢似乎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的意思。
既然你都這樣說50塊錢不算什麼了,那你為啥不把我們的債還給我們?
眾人一陣交頭接耳之後目光都注視著秦小飛。
秦小飛也知道自己說的話似乎被誤解了,可是這是被宋祖蔭引導的啊,這個老狐狸,是故意的把自己引進坑裡。
宋祖蔭笑眯眯的說:「小飛啊,自從你們秦家落戶到宋河村以後,祖祖輩輩都是頂好的人,可是到你這輩,咋變了,你咋睜著眼睛說瞎話,欺騙我們這些老年人了,你手裡明明有錢,買吃的買穿的,還買這麼貴重的玉器,為啥不還我們的錢?我聽說你現在一個月掙幾百塊。」
宋祖蔭這話說的似乎無可辯駁啊,秦小飛臉色頓時都變了,
這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先把他擡高,然後逼債來了。
秦小飛心想這宋祖蔭是提前設計好了,先好言好語,然後讓自己放鬆警惕,在關鍵的時候給自己緻命一擊,逼迫自己立刻還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一時間召集這麼多人來要債,還指明秦小飛有錢不還,不是說他耍無賴,欺騙人,想昧著良心昧人錢財。
宋祖蔭分析的似乎合情合理,眾人肯定認為秦小飛有錢。
可是秦小飛哪有那麼多錢還債?
要是不立刻還,更證實了他想昧人錢財。
秦小飛畢竟年輕,想到這些心裡還是有點慌張,「祖蔭叔,你真的是誤會了,我沒有欺騙過你們,我確實沒有掙到那麼多錢,我前倆月賺的錢都還債了,昨天剛剛發了工錢,我還想著今天還你們兩家呢。」
「那好,我問你幾句話,你老實的回答我,我才相信你每一欺騙我們。」
「祖蔭叔,你問。」
「你昨天發了多少工錢?」
「100塊錢。」
「你給你媽和你妹買的衣服花了多少錢?」
「20多。」
「好,我明白了,你自己說說,你這話有沒有問題?」
秦小飛想不到啥問題。
宋祖蔭對著眾人說:「小飛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一直是個好孩子,自從跟著宋晴天那個剋星以後,這完全變了啊。大家想想,他一個月掙100塊錢,每個月給家人買衣服花20多,在買點肉,吃的喝的又要10多塊,還給他妹妹買了一個幾百塊錢的玉器,你們說他一個月100塊錢的工錢,夠花嗎?」
聽宋祖蔭這樣引導,眾人各懷心思,也有人覺得宋祖蔭說的不完全相信,但是不乏其中幾個人是向著宋祖蔭的,自然他什麼話都對,也有幾個人嫉妒秦小飛一個月能賺100塊錢而不舒坦的,就有一多半的人點了點頭。
秦小飛還想解釋,宋祖蔭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小飛,我就不妨直說了,我和大家今天來你們家的目的就是來要債的,你既然一個月能賺幾百塊錢,你也跟著宋晴天幹了幾個月,早該把賬還給我們了,為啥自己家人買吃買穿買戴的,不還我們的錢?」
宋祖蔭似乎有理有據又有人呼應。
秦小飛此刻被置於不仁不義之地,他可是百口莫辯,急的滿頭大汗。
站在門外的秦小雲急的隻跺腳,顧不得多想,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去找宋晴天。
她慌慌張張的往外跑,還沒有出門,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急著去投胎不成!」那人順勢就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