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將軍在外頭等了兩刻鐘,衛領對衛國很是失望。
「軍醫怎麼說的?」
一出了營帳,衛國換上了一副面孔,彷彿剛剛在營帳裡荒唐的人不是他一般。
衛國的小狗腿子立馬隔開衛領等人,將他所知道的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幾個人來到軍營安置感染瘟疫士兵的營帳,衛國直接站在營帳外面,沒有進去。
幾個老將見他如此,隻覺得寒心。
「那裡面的還有沒有救?」
軍醫沉痛地搖頭,「根據歷代治療瘟疫的經驗,所染上之人,能生還的人數,寥寥無幾。」
衛國沉著臉,「現在統計出來有多少人?什麼時候發現的?」
「最早的一批是在五日前,以為是普通的風寒,便沒有重視。如今倒下的大概有兩千人。」
衛國都被這個數字嚇到了,軍營裡,所有士兵將領全部是生活在一起,人挨著人的,如今有兩千個得病的,可以想見,後面染上瘟疫的人更多。
誰能想到,營帳離得這樣遠,士兵們還會被傳染了瘟疫呢?
「軍醫,可知他們是如何染上的瘟疫?」
軍醫搖頭,「按理說,我們軍營裡沒有吃羊肉,也沒有見過生羊,更沒有從外面進來的人,」
說到這個從外面進來的人,軍醫頓了一下,悄悄看了眼衛國。
「原本,本不會感染瘟疫的。」
「既然本不會感染瘟疫,那為什麼現在這麼多士兵感染瘟疫了?」
衛國大怒,恨不得砍了這幾個無用的軍醫。
衛國可不想自己的兵馬全部死在這裡,「把這些生病的士兵,都拖出去燒死。」
眾將軍大驚,「將軍,不可!」
「為何不可,這些人染上了瘟疫,本也活不了,不拖出去燒死,難道要等所有的士兵被他們禍害了才好嗎?」
衛領咬著牙,「他們可都是活的!」
這人得有多殘忍,才能把自己的兵活活燒死!
衛國怒視他,「本將軍才是將領,你們無權置喙於本將軍。」
「軍令如山,即刻執行!」
幾位老將軍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心裡隻有一個想法,「衛家軍,完了!」
「在往北五裡外搭營帳,今後,所有發生的患上瘟疫的士兵,全部送到那裡處理。」
一句話說的毫無感情,在場之人覺得,這個人沒有心,殘忍暴虐!
不配為將!
幾個年齡大的老將,緊繃著張臉,握緊了手中的刀,看著衛國離去的身影默然無語。
司馬宸和了塵到的時候,正見大營裡擡出好多的士兵。
有些了無生意,有些狂吼吶喊。
「我沒有患瘟疫,我沒有,你們憑什麼燒死我!」
「啊啊啊——救命啊,我們為大慶守著邊疆,為什麼要燒死我們!!」
「可笑之極,我們不是被敵人殺死的,是被自己的頭領將軍燒死的,老天爺啊,開開眼啊,這樣的大慶就該覆滅!」
「就該覆滅!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伴隨著呻吟聲,嘶吼聲,在這一片天地迴響。
擡著他們的士兵面無表情,如同木偶般,機械的往前走。
司馬宸給身邊的暗一使了個眼色,暗一打馬上前,攔下一隊人問:
「你們這是做什麼?」
被問話之人木木地看了他們一眼,並未回答。
暗一亮出福王府的牌子,「那邊是福王殿下,奉聖上旨意,前來治療瘟疫......」
「治瘟疫都是假的,燒死我們才是真的!」
暗一眼中毫無溫度,「城內的瘟疫已經控制住了,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為何要燒死你們?」
說著一鞭子甩向擡著架子的士兵,「說!」
那士兵吃痛,「是衛將軍吩咐,將所有患有瘟疫的病人都送到北邊五裡之處,燒死!」
一向冷心冷情的暗一聽了也忍不住蹙眉,「你們暫且停下。」
暗一回來複命,「衛國讓人將患有瘟疫的士兵,活活燒死!」
司馬宸倏地收緊韁繩,烏驪吃痛驚叫。
了塵輕嗤一聲,「他啊,還是那麼的殘暴無人性。」
輕輕地撫摸著烏驪的脖子,「傳話下去,在大營外建立營帳,把所有染上瘟疫的士兵安置在那裡。」
說完直接打馬要進入軍營,被門前的士兵攔住。
「來著何人?」
「福王殿下奉聖上之命前來醫治瘟疫,誰敢阻擋,格殺勿論!」
士兵們面面相覷,一時間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躊躇間,司馬宸已經騎著烏驪進入大營。
衛國正想跟美人再續火熱,剛脫了衣裳,司馬宸就從外面闖了進來。
「衛將軍真是好興緻,也不知道那些被你燒死的士兵,是不是正和你一同玩樂?」
那些被活活燒死的士兵豈能甘心閉眼?
衛國看著闖進大帳的兩個少年,哦,其中有一個和尚,絕美的和尚。
看著那張絕美的臉,有些恍惚。
這張臉,似曾相識。
了塵臉上厭惡,眼裡兇光一閃而逝。
「軍營裡不能有女人這一軍律,衛大將軍怕是早忘記了。」
「你們到底是何人?」
看著擅闖軍營的人,衛國又驚又怒,外面那些個兵崽子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暗一上前,「大膽,見到福王殿下還不行禮!」
衛國探究地看著眼前的司馬宸,突然仰天大笑,隨即很隨便的行了個禮。
「參見福王殿下,是本將軍眼拙了。」
竟然是新帝那個病秧子兒子。
如今這樣子,怎麼也不像吃了那麼些毒藥的樣子啊。
真是可惜了,當年沒有弄死他。
冷月躲在衛國的身後,自以為隱晦地盯著司馬宸。
好俊的少年郎!
「再看,本王挖了你的狗眼!」
冰冷充滿殺意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冷月不由自主顫了顫,離衛國更近了。
衛國雖不滿冷月,卻也容不得別人對他的人說三道四。
「衛將軍是自己把人弄走,還是本王幫你?」
「你......」
他看看司馬宸,再看看冷月,到底還是讓小兵把冷月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