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墨僵硬的手震了一下，立即回握住李燕玲的手。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溫暖和力量。

　　兩人也不說話，氣氛莫名的有一些沉悶。

　　倒是趕著車的劉志遠話很多，吱吱喳喳的跟他們聊。章墨話少，倒是李燕玲在回應。

　　幾人就這麼回到了生產隊，李燕玲和章墨在李家坡生產隊外面下車了。劉志遠還要趕著驢車把人送回去，再去大隊還驢車。

　　目送著劉志遠離開，李燕玲這才道：「章墨哥，你是不是認識車上那位同志？」

　　章墨的反應她都看在眼裡，他一向沉默，不喜歡管別人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章墨關心出了李家之外的人。

　　章墨不想隱瞞李燕玲，點點頭：「你看出來了？」

　　「嗯。」李燕玲點點頭，「你詢問他的情況，以前你不會關心外面的人。」

　　章墨感覺心口好受了很多，李燕玲果然是很了解他。

　　不過，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卻笑不出來：「燕玲，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這些事情以前我沒有跟別人說過。我本來打算以後慢慢告訴你的，你聽了不要生氣！」

　　李燕玲知道事情不簡單，點點頭：「嗯！」

　　章墨停了一下，才說：「我認識下放到咱們大隊的一些同志。之前我去開荒掙錢的時候認識的。剛才那位同志就是其中一位，他是省城大學的教授，叫做賀松林，教物理的。這幾年，雖然我不上學，但是時常跟著他們一起學習。所以我並沒有放棄學習。」

　　李燕玲驚了一下，她真是一點都沒有想到，章墨竟然用這種方法學習！

　　她知道，這個年代下放的一些人，其實是很厲害的。要是章墨是跟著這些人學習，那不用去學校，別說高中課程，大學課程都不是問題吧？

　　這麼一說來，章墨跟著他們，就是他們的關門弟子啊，這跟專門培養有什麼區別？那章墨還真是高中水平嗎？

　　「章墨哥，原來你一直都在學習啊，我還自作多情給你找了這麼多書！」說著，她臉上出現一絲哀怨，還有點生氣。

　　這個男人真是的，竟然不告訴她，虧她費心費力給他找那麼多書！

　　章墨一看那雙哀怨的眼睛，頓時就慌了：「不……不是的！怎麼會是自作多情？那些書很有用！雖然我跟他們學習，但是到底沒有系統的書本，漏了不少東西。你這些書，幫了我很大的忙，幫我把所有知識串聯起來了！真的，絕對不是自作多情，當時我沒有馬上告訴你，就是擔心……擔心你想多了，擔心……」

　　他還是第一次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解釋，就怕李燕玲生氣不理他。

　　李燕玲看他慌成這樣，笑：「我知道，你別急，看你急得！」

　　急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還挺好笑的！

　　章墨還是不放心：「你真的不生氣？」

　　李燕玲搖搖頭：「我怎麼會生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能跟著這些厲害的人學習，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