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趁熱打鐵,就著你有個北市親戚的風趕緊找個好人家,要不然過些日子傳出你被人踹了的風,你還上哪裡找好的去?」
林蝶衣的眼神冷了冷,隨即笑道:「沒事兒的,到時候找不到就去找我親爹去,反正王建國是他們給我整沒了的,他們總得負責不是?」
「他們能負責?
那你現在咋不去呢?」
「現在去有啥意思,總得讓他們多愧疚一點兒,是吧?
那樣,他們才能多心疼我一點兒。」
對面的嬸子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最後咧了咧嘴:「你倒是挺有心眼兒的。」
「那是,人不聰明招人煩啊。
嬸子,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改天再聊啊。」
林蝶衣說完大步離開。
留下那嬸子低頭合計林蝶衣說的話,她怎麼總感覺林蝶衣是在說她呢?
因為有何家人做擋箭牌,躍躍欲試給林蝶衣介紹對象的人越來越少。
因為林蝶衣的低調,當然還得加上王建國他媽的高調,議論林蝶衣的人越來越少。
這是林蝶衣希望看到的結果。
所以,即便王建國他們家的人碰到她態度依舊有些惡劣,林蝶衣也毫不在意。
林蝶衣還是以前的林蝶衣,沒有因為身份的變化而又什麼改變,這讓村子裡的人對她的印象更好。
那些總是找林蝶衣麻煩的王建國家的親戚朋友也夾起尾巴做人。
和林蝶衣已經反目成仇的小隋,看林蝶衣不順眼的孫家老太太,嫉妒林蝶衣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甚至是仗著大表哥的關係總是給林蝶衣臉色看的大表嫂都收斂了不少。
唯一沒有收斂的大概隻有王家。
用王建國他媽媽的話來說,就是我兒子比她厲害,我怕你什麼?
王建國他媽看見林蝶衣仍然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有時候,王建國他媽還會忍不住刺林蝶衣兩句,林蝶衣也會反擊。
但是,大多數時候,林蝶衣仍然當做沒有看見。
王家人這麼欺負人,林蝶衣不在意,其他人卻不會不在意。
大表哥孫新景和三表哥孫新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這天,林蝶衣又來給胖美妞大姨家送新採摘的山菜。
三表哥孫新宇實在忍不住,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今天王建國他媽陰陽怪氣兒的說你,你怎麼不回嘴?
你現在已經不是他們家的媳婦兒了,你還怕她什麼?」
「我不怕她呀,我就是不想和那麼沒有素質地人犯口舌。」
「你以前的那些厲害勁兒都哪兒去了?」
「以前和他們計較是因為我心情不好,想找個人發發牢蚤。
現在有吃有喝,生活美好,懶得和他們計較。」
「你可真是……」孫新宇恨聲說道,「行,你懶,你不和她計較,我計較。
等著,看我明天怎麼收拾他們家。」
「你想怎麼收拾?」
王建國他媽他們可和蔡珍珠不一樣,那人歲數大,臉皮厚,撒起潑來不管不顧。
別說是孫新宇,就是大表哥孫新景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好像好長時間沒有看見蔡珍珠了。
「三表哥,蔡珍珠怎麼還沒有回來。」
「她?
她敢回來嗎?
她要是回來,豈不是把王建設丟給你們上嶺來的那什麼琴嗎?」
「她好像走挺長時間了吧?
她可是下鄉知青,這麼長時間的假她是怎麼請的?」
「她可沒有請假。
哎呀,對呀!」
三表哥孫新宇一拍大腿,笑著說道,「美妞,你這個腦袋可真厲害。
我知道怎麼收拾王家了。」
林蝶衣挑了挑眉,收拾談不上,不過,給王家人添一添堵還是可能的。
林蝶衣的工作以採藥為主,所以,林蝶衣不會天天都去生產隊。
三表哥孫新宇說要收拾王家,林蝶衣不知道他怎麼說的?
反正第二天,林蝶衣回村的時候正好聽見王家的那兩個妯娌打起來了。
三表哥孫新宇告訴她,他攛掇隊長,支書一起向王家發難,理由,就是蔡珍珠離隊太久。
「你不知道啊美妞,他們家還想攀你呢,可惜,你不去生產隊上工,那是因為公事。
你要去採藥,可是,她蔡珍珠不是。」
「哎呦,美妞你可不知道當時我可威風了,站在那裡舌戰群雄,把王家人說的一個一個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可惜了,沒有看到你舌戰群雄的樣子?」
「那有什麼,改天我再給你表演一把。」
「你可拉倒吧。」
林蝶衣嘴上雖然嫌棄,其實,心裡暖和和的。
不過,這樣的事情一次就夠,再多來幾次,就好有人笑話表哥們了。
「村裡怎麼決定的?」
「勒令蔡珍珠回村參加勞動。」
「這個決定挺不錯啊。」
林蝶衣有些幸災樂禍。
也許女主女配天生就是一對冤家。
雖然蔡珍珠沒怎麼在林蝶衣手底下討到便宜,但是,林蝶衣還是看她不順眼。
反正,他們的梁子早就已經結下了,想和平共處很難。
那麼別人倒黴總比自己倒黴要好。
「美妞,過來看看我這樣腌菜對不對?」
「對,裝壇的時候壓實就行。」
林蝶衣轉頭看著胖美妞大姨腌菜,「大姨,你別腌制太多,我那裡腌制不少呢,足夠咱們兩家吃的。」
「你那裡腌制的是不少,可是我呀,這心裡頭誰都想惦記惦記。
這菜好吃。
想給你大表姐拿,還想給你二表哥拿,再來還有兩個親家,還有你二表哥的領導。
這一圈下來得不少菜。
你別管我,我還是自己腌制吧。」
「二表哥那個大廠長對二表哥挺不錯的。」
林蝶衣想了想說道,「大姨,等你的菜腌制好了,我再弄些豬血,做些燴菜。」
「你還真別說,你二表哥他們的大廠長就好這口。
上次你給我拿來的那些燴菜我給你二表哥一些,你二表哥給他們大廠長端去一碗,聽說,他們大廠長都沒吃夠。」
「那這次咱們多送些。」
「也好。
聽你二表哥說,他們那個大廠長快退休了,大廠長的老家不是這裡的,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
大廠長快退休了?
林蝶衣的眼神閃了一下。
「明兒我去山城。」
「你去山城幹什麼?」
胖美妞大姨擡頭看向林蝶衣。
這個丫頭不是才回來沒有幾天嗎?
怎麼整天總想著往山城跑?
「有事。
正好我又腌制了一批小菜,明兒給酒肆送去。」
「去一趟也好,你那個酒肆的生意越來越好,店裡隻有小二一個人看著,說實話,我這心裡還真有些不放心。」
「大姨,放心吧,小二能幹著呢。」
「你呀,攤上一個好夥計。」
「可不是嘛。」
「明兒坐車去還是走著去。」
「坐車。」
「那幫我給你大表姐二表哥帶些菜。」
「好啊。
我那兒的菜多,待會兒回家我給他們摘些。」
「行。」
「還是美妞好啊,其實我也挺想去山城的。」
「你還是在家給我看家吧。」
林蝶衣說道。
自從酒肆歸林蝶衣以後,林蝶衣經常往山城跑。
頭些日子何家老爺子剛走那會兒,林蝶衣出去轉了一大圈,那會兒還沒有聽說食品廠大廠長要退的消息,怎麼這兩天就傳出他要退了?
林蝶衣惦記著食品廠大廠長退休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便坐車去了山城。
來到山城,林蝶衣直奔酒肆。
酒肆剛打開門不久,小二看見林蝶衣過來既吃驚又高興。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要是每次都來這麼勤該有多好啊。」
「看你那兩眼放光的模樣,至於的嗎?」
「至於,至於,太至於了。
小老闆,這回帶沒帶東西。」
林蝶衣斜睨了他一眼,「瞧你那點兒出息。
東西在那邊那個口袋裡呢,自己拿去吧。」
現在酒肆裡的小菜是酒肆裡的一絕。
有很多人都是沖著這個小菜來的。
小二歡天喜地的去翻找,等找到了,把東西抱在懷裡樂顛顛的說道:「小老闆,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好賣了,你這次來,走的時候可得再給我做出來一批。」
「行,我知道了。」
林蝶衣惦記著二表哥廠子裡的事情,但是,這會兒二表哥和二表嫂都沒有下班。
為了不浪費時間,林蝶衣又在周邊轉了一圈。
現如今,北城那邊的人日子也好過很多,林蝶衣過去送菜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方便很多。
等到了中午,林蝶衣迫不及待的走進二表哥家。
「美妞,你咋來了?
是家裡有啥事兒嗎?」
看見剛分開沒有兩天的林蝶衣又跑過來,二表哥急忙問道。
「家裡能有什麼事兒我這不是聽到一個消息嗎,電話裡說不方便,我這心裡又有些急,便跑了過來。」
「聽到什麼消息了?」
二表哥孫新華詫異的看向林蝶衣。
什麼事情能讓這個小丫頭這麼著急忙慌的?
「我聽大姨說你們的廠長要退休?」
「啊,我們大廠長是有這個想法。」
「看來你知道內情啊,說說吧,你們那個大廠長歲數不是還沒有到嗎?
怎麼這麼突然的就要退了?」
「是挺突然的,我們一點兒心裡準備都沒瘦,大廠長根本沒到退休的年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