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頭和邢老頭的身份特殊,置換東西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進行,晚上九點交換東西,林蝶衣回家就要趕夜路。
趕夜路倒不可怕,但是,幾個小時獨自一人走在鄉村夜晚的那種黑沉沉的寧靜當中想想都能把人逼瘋。
林蝶衣突然萌生一種趕緊弄個車的感覺,想在這個年代開著邁巴赫上路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弄一輛自行車還能辦到。
林蝶衣去上次來過的小院找吳叔,小院的大門緊鎖著,林蝶衣不知道其他的聚點,隻好來到城東的黑市上找人。
正如她所料,被吳叔叫做東子的年輕小夥子,也就是上次買林蝶衣山野雞的那個趙曉東正在城東的黑市上蹲點。
「東子哥。」
「妹子,你咋來了?」
這次的林蝶衣沒有偽裝,趙曉東自然不會叫她大姐。
「過來找吳叔,沒找到。
能不能帶個路,或者約個地方也行。」
「不用約地方,吳叔早有話留下,不管是誰看見你,都要把你帶去他那裡。」
「哦?
是嗎。
那現在方便嗎?」
「當然方便。」
趙曉東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手裡的東西,「妹子,走,我帶你去找人。
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吳叔可盼著你過來呢。
前兒你讓老大帶過來的蒸血糕大傢夥兒都吃到了,把我們給香得啊,哎呦,妹子,你說同樣的東西你做出來的味道怎麼就跟別人做出來的味道不一樣呢。」
趙曉東說著說著「滋溜」一聲口水都要流下來,林蝶衣看著他那副饞模樣不由得笑了笑,「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和別人一樣的做法,誰知道怎麼就比別人做的好吃?
能得你們的喜歡我很開心,以後你們想吃的時候就讓羅莊河帶些豬血回去,我給你們做。」
「哎呦,妹子就等你這句話呢。」
吳叔待的地方距離林蝶衣去的小院不遠,不過,這個院子夠大,而且,院子裡規規矩矩的放了不少東西。
吳叔看見林蝶衣過來十分熱情的迎出來。
「等你好幾天了,怎麼樣,你說的那個什麼爐子做成功沒有?」
「成功了。」
林蝶衣笑著說,「還得謝謝吳叔幫我搞到的那些東西。」
「謝啥,我也是為了吃。
吳叔別的喜好沒有就是喜歡吃。
怎麼樣,這次帶了什麼好東西。」
「也沒什麼,和上次差不多,多做了一種牛奶小餅乾,一種幹肉條,還有烤雞,你先嘗嘗。」
林蝶衣把背簍遞給吳叔,讓他自己去查看。
背簍裡的東西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以她的水平即便條件有限也會做出很多美味兒的點心小吃,但是,她不想。
這一世她隻想平凡一點兒,隨意一點兒,偶爾的,拿出來一點兒小吃食換點兒小錢就可以了。
吳叔和趙曉東兩個人嘴裡不停地咀嚼著,眼睛裡冒著小星星,看著林蝶衣的眼神都是「撲靈撲靈」的閃著金光。
「美妞丫頭,你做的東西是真好吃。」
吳叔豎起一根大拇指,「這樣,餅乾,豆面卷這些東西按照供銷社的價格上調兩毛錢,要是要糧票就得下調兩毛錢。」
「我不要票。」
「那行,價格肯定給你最高的。」
吳叔咧嘴一笑,他就喜歡不要票的。
「豬肉乾給你八塊錢一斤。
烤雞十三一隻,肉乾每天給我送兩盒。
烤雞有多少要多少多,這東西有多少隻我都能給你消化了。」
吳叔認識的人多,在黑市這一塊也混了好多年,想要消化點兒東西很容易,他倒是想多要這些平日裡不常見的吃食,但是,林蝶衣並不想每天都給他送。
「我至多十天半個月的給你送一次貨。
碰到不方便的時候也許時間還會更長。
烤雞更不會每次都有,這得看我能不能抓住山野雞。」
「十天半個月的送一次?
這是不是太少了?」
吳叔愣了一下,「你要是沒有時間送可以讓羅莊河幫你捎來,你放心,價錢肯定不會差你的。」
「吳叔,不是價錢的問題。
我的情況我相信吳叔知道,每天都讓羅莊河幫我捎東西肯定不行,這樣,我盡量多送兩趟,回去以後我再弄兩種容易存放的乾糧。」
「那,那行吧。」
吳叔也有些無奈,林蝶衣的情況他的確打聽過,雖然這個丫頭不是寡婦,但是,也是成過親,一個人住的小媳婦兒,讓羅莊河一個大小夥子總往她家裡跑的確不太方便。
「美妞丫頭,那咱們得說好嘍,你要是十天半個月的才能送一趟東西,東西可得加量。」
「那沒問題。
你要是能提前預定,我按量給你做也成。」
「那行,那就這麼定了。」
吳叔終於露出笑模樣。
「吳叔,豬肉乾如果賣的快,我得在你這兒定豬肉。」
「那沒問題。」
「還有,我好像也得買個二手自行車。
你看看有沒有那種八層新九層新的舊自行車。」
「有啊,別人買沒有,你買必須有。
不要票,內部價,一百塊。
不過,你得等下午過來取。」
「行,沒問題。」
無論是買自行車還是和孫老頭他們交換東西都需要等,林蝶衣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來晃去,東瞅瞅西看看不知道買點兒啥。
突然,一個身影一晃而過,林蝶衣愣了一下,再看,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林蝶衣眨了眨眼睛,朝那裡走了幾步,不想一個沒注意被人拉進衚衕,壓在牆上。
林蝶衣眉頭一皺就想反擊,卻不想擡起眼簾看見的是一個熟悉的人。
「老實點兒!
力量小,反應慢,還想反抗?」
不想反抗是傻子。
林蝶衣瞪了那人一眼。
「瞪什麼瞪?
我說錯了?」
錯沒錯,你不知道嗎?
她能和他比?
速度快,力量大,會偽裝,伸手不凡,經驗還十分豐富……這個男人要是像他說的是一個政府的文員她把腦袋揪下來當球踢。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楚君殊眼角帶笑的看著這個馬上要炸毛的小野貓,「警惕性太差,好奇心太強……唔~怎麼還咬人呢?」
不咬你咬誰?
這麼半天了還捂著她的嘴!
「差不多得了。」
她最多也就算是個業餘的,能和他專業的比?
不過,再過些日子,也許,他還真比不過她。
「還沒有親口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送的弓箭,我很喜歡。」
「我現在有些後悔送你弓箭。」
「後悔也晚了!」
林蝶衣翻了個白眼。
他是有多嫌棄她的伸手?
「誒?
別亂動,也別反抗!」
「楚君殊,男女授受不親!」
嘴自由了,身上還沒自由,結果剛一動就被楚君殊按得更緊。
反抗無效!
林蝶衣又瞪了楚君殊一眼。
「別老翻白眼,多不文雅。」
「少幸災樂禍啊,趕緊放開我,要不然我可喊了。」
「我在執行任務!」
楚君殊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林蝶衣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楚君殊慢慢放開林蝶衣,林蝶衣一聲不吭的輕輕柔著手腕。
這人用力有點兒過猛。
「抱歉。」
楚君殊看著林蝶衣有些紅印的手腕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一時沒控制好力度。」
其實,更準確的說是楚君殊沒有想到林蝶衣的反應那麼快,力氣也有點兒出乎他的意料,為了不暴露他才用了力氣控制林蝶衣。
不過這個丫頭的皮膚也太嫩了點兒。
「變化挺大。」
「瘦了?」
林蝶衣擡起眼簾看了楚君殊一眼,「變漂亮沒?」
楚君殊一笑,「漂亮了。
王建國很幸運。」
「你也很幸運。」
「呵!
的確。」
「聽說你和你們村的一個小夥子走的挺近?」
林蝶衣撩起眼皮看了楚君殊一眼,「消息挺靈通。
放心,我不會賴上你。」
林蝶衣垂下眼簾慢慢的揉著手腕。
楚君殊壓下嘴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我沒這麼說,也沒嫌棄你。」
林蝶衣沒說話,他的嫌棄不嫌棄又和她有什麼關係?
「你別多想。」
「我沒多想。」
林蝶衣懶散的倚著牆,「以前的事情早已經告一段落,現在的我們最多隻能算是普通朋友。」
楚君殊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聽林蝶衣這麼說話,他的心裡有一絲不舒服,也許,在他的心裡並沒有把她當做普通的朋友。
「謝謝你照顧老爺子。」
林蝶衣挑了下眉,這人轉移話題倒是挺快。
「孟老對我不錯,教給我很多東西,照顧他是我應該做的。
這些還不用你來謝。」
「我說錯話了,行嗎?」
楚君殊的聲音低沉,仔細聽還有那麼一絲祈求。
林蝶衣輕輕一笑,「你說錯什麼話了?」
楚君殊抿緊唇,一聲沒吭。
看著林蝶衣的眼神有些幽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和林蝶衣提起她們村的那個少年,但是,他知道他絕對沒有笑話林蝶衣的意思,更沒有瞧不起林蝶衣。
「你真的別多想,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林蝶衣笑了一下,「我沒多想。
你說的是事實,沒什麼不能說的。
你不是在執行任務嗎?」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