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他媽被王建國他爹拉走,大傢夥看著這場鬧劇就這麼收場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蝶衣看了一眼匆匆離開的王建國的爸媽,又看了一眼王建設他媽,「你找我什麼事?」
「我,我找你要票。」
王建設他媽的心裡有些發虛,說話都沒有剛剛硬氣。
「要票?
要什麼票?」
林蝶衣十分疑惑的看著王建設他媽。
「你在上嶺拿回來的票。」
「我在上嶺拿回來的票?
你說我借的那些票?」
「是,就是那些票。」
王建設他媽梗著脖子說道。
林蝶衣看著她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覺得非常好笑,「我從我朋友那裡借的票為什麼要給你?
再說,那些票我都已經用掉了還怎麼給你?」
林蝶衣不知道這些人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啥?
這樣的要求也會說得出口,他們是覺得她傻?
還是覺得她好欺負?
「用掉也得給我!」
王建設他媽的語氣硬氣不少,似乎那些東西本就應該是她的一樣。
「沒有我兒子你怎麼會去上嶺?
沒有我兒子的人脈你怎麼會借到那麼多的票?
你能借來那麼多的票都是借我兒子的光,你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你不能讓我兒子搭人情。
我兒媳婦兒說了,那些票你必須還給我們。」
她兒媳婦兒?
蔡珍珠!
林蝶衣好笑的看著王建設他媽,這是第一個如此徹底的出賣蔡珍珠的人。
「你兒媳婦兒說沒說過其實我更樂意從沒有去過上嶺?」
林蝶衣撇了王建設他媽一眼,王建設他媽一愣,林蝶衣笑道:「我為啥去上嶺你不知道?
這事兒你還敢提你的膽子可真大!」
王建設他媽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來話,這件事就是一個話柄,隻要蔡珍珠還沒有嫁進他們王家,他們的腰桿就直不起來。
雖然她看不上蔡珍珠,但是為了她兒子她也不能說啥。
「嬸子,上嶺挺大的,王建設雖然挺能耐的,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認識。
我的那個朋友,王建設就不認識。」
王建設他媽很想吼一句,沒有我兒子你會認識上嶺的人?
但是,她不敢。
看著林蝶衣的所作所為她害怕,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厲害的丫頭就會報復她兒子。
她現在後悔來這一遭,更後悔聽了蔡珍珠的挑撥。
「嬸子,回家去吧。
以後別往我跟前湊,你和她們不同,她們一個是我的小姥姥,一個是我現在的婆婆。
而你,說句不好聽的,和仇人又有什麼不同?」
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王建設他媽突然被驚醒了,是啊,周棟樑他媽是林蝶衣的小姥姥,她那個妯娌是林蝶衣的親婆婆,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林蝶衣都照樣敢和她們頂著幹,那麼她呢?
王建設他媽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有些膽怯的看了林蝶衣一眼,發現林蝶衣的眼神一點兒溫度都沒有,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她可不想為了這麼點兒東西影響到她們家,甚至是她兒子。
「那什麼天晚了,我得回家餵雞。」
王建設他媽灰溜溜的跑了,眾人看著她的那副慫樣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
林蝶衣看著匆忙離開的王建設他媽,笑呵呵的喊道:「嬸子,慢點兒,別摔著。
還有,以後別什麼人的話都聽,小心被人當槍使。」
「哎,有些人啊就是沒有主見,別人輕言輕語的說那麼兩句就信以為真,爭著搶著的幫人出頭,殊不知自己早已經變成了別人手中的一把刀。」
林蝶衣狀似無意地的細語低喃卻猶如一聲響鐘敲在眾人的心間,他們似乎突然之間明悟了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由何而來。
細思極恐,不由得對某個人的印象又降低了幾分。
那些被人攛掇著找事兒的人或者其家人更是對某珠恨得不得了。
「她們走的都挺快的哈。」
林蝶衣笑著說。
李副支書看了林蝶衣一眼,心想能不快嗎,你就挑著人家的軟肋下手。
「小丫頭,有前途。」
「誰?
我啊?」
林蝶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還能有誰?」
「啊,是嗎,多謝李叔誇獎。」
裝傻的小丫頭,李副支書寵溺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個什麼,還有人找我嗎?」
上河村就這些人,誰想找她的麻煩,林蝶衣心裡有數,算了一下,似乎還差一個人,胖美妞她媽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林蝶衣看著李副支書,李副支書愣了一下,還真有一個,隻是這個人恐怕不太好對付。
李副支書看著林蝶衣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憐憫。
「沒有誰。」
村支書大姨夫面無表情的說道,「白天那會兒你媽找過你,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你媽的身體不好,你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哦,好的。」
林蝶衣心裡樂的不得了,面上卻一點兒也不顯。
「大傢夥都散了吧,累了一天,都回去休息休息。
後天老趙家的大兒子娶媳婦兒,明天大傢夥兒都去撈忙。」
村支書大姨夫開始趕人,眾人紛紛離開。
「走了,美妞。」
三表哥孫新宇拉著林蝶衣就走,「鐵柱和羅莊河還在你家門口等著,我們快點兒回家卸車。
對了,美妞,你吃飯了沒有?」
「我在山城吃了一口,這會兒不餓。」
「晚上,你大姨做的羊肉大餅,你要不要先去吃一口?」
「不用,別讓鐵柱哥和羅莊河等太久。」
「我和你們一起去。」
魏大東走過來,有些崇拜的看著林蝶衣,「美妞,你真厲害。」
「我哪兒厲害?」
林蝶衣笑著問。
「哪都厲害。
說實話,我最害怕你們家周姥姥撒潑罵街,打不得罵不得抓不得,她把人氣的不行不行的,結果你還拿她沒有辦法。」
「就是因為你們這麼慣著她,才讓她有恃無恐。」
「你說的對,看來我得反省反省。」
從村裡走到山腳下林蝶衣的家用不了多大一會兒。
路上,魏大東把林蝶衣誇了又誇。
「你們咋在這裡蹲著?」
「大東哥,你不知道美妞家的那兩條狗老厲害了,我們兩個剛一到她家門口,那兩條狗就像瘋了一樣汪汪汪的叫,還一個勁兒的往外掙,我們害怕他們兩個把鏈子掙開再出來咬我們。」
「瞧你們那點兒出息。」
林蝶衣看著鐵柱哥那副委屈的模樣不由得咧嘴一笑,「走吧,我帶你們去,其實大猛二猛挺乖的。」
林蝶衣每次離開家的時候都會把大猛二猛放在家門口,鐵柱和羅莊河兩個人過來,站在林蝶衣的家門口遲遲不走才惹得大猛二猛不高興。
四個人,鐵柱和孫新宇比較怕狗,羅莊河和魏大東則比較歡喜,尤其是魏大東看著兩條狗的眼神都發亮,一個勁兒的和林蝶衣說等到冬獵的時候一定要把這兩條狗借給他。
農村辦酒席是一件非常熱鬧的事,即便是缺衣少食的七十年代娶兒媳婦也是一件大事。
村支書大姨夫說的娶兒媳婦兒的人家林蝶衣並不怎麼熟悉,不過一個村住著,她現在又自己一個人支門過日子,不管以前熟悉不熟悉,現在肯定是要去撈忙的。
撈忙是這裡的語言,其實就是幫忙的意思。
誰家兒子娶媳婦兒,閨女出門子都要擺上幾桌。
為了不耽誤吉時,一般情況下,正日子那天要用到的桌椅闆凳,筷子碗盤子這些東西頭一天都要準備好,宴席上要做的菜,頭一天也要摘洗出來,一些比較費事的大菜,比如拼盤,掛漿炸丸子一類的吃食,頭一天都要把半成品做好。
幫忙搬桌子搬椅子,摘菜洗菜切菜的人就叫做撈忙的人。
為了撈忙,林蝶衣沒有去山上採藥,本想著吃過早飯就去村支書大姨夫說的那個趙家去看看,不想,老木匠胡頭一大早的便領著一幫大小夥子擡著兩口小櫃,還有一些櫃門櫃闆子走過來。
「美妞,你要幹啥去?」
「去撈忙啊。」
「一大早的撈什麼忙?」
老木匠胡頭說完才想起來,林蝶衣這孩子還小,以前總是上山採藥沒給誰家幫過忙,現在自己支門過日子,有些東西也不太懂。
「撈忙總得下午,中午即便有人也是他們家自己家的親戚,不用咱們鄰居幫忙。」
「哦。」
林蝶衣有些疑惑,她記得上一世她奶奶家那裡不是這樣的,也許是一個地方一個習俗?
其實,林蝶衣不知道,習俗是一樣的,就是這個時候的人們都比較窮,為了節省一頓飯,大傢夥兒都默契的下午才去撈忙。
當然,自己家人或者特別好的朋友例外。
「把你家狗看住,讓他們把東西放院子裡,今天上午我給你把櫃安上。」
林蝶衣急忙打開院門,以三表哥為首的幾個小夥子擡著木櫃走進院子。
「美妞,我把你的櫃的樣式改了,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要是不喜歡,這個櫃我要,我再給你做一個。」
林蝶衣看了兩眼組合櫃,雖然還是半成品,但是,能看得出來這個木櫃很有特色,有古韻風,也有現代的元素,整體來說要比她畫出來的那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組合櫃好看的多得多。
「很漂亮,我很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