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林密,即便是山林的外圍靠近村莊的地方也是枝葉茂密,綠樹成蔭。
今天的大山格外的安靜,側耳傾聽,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鳥兒的啾啾聲,小松鼠嬉戲的吱吱聲。
今天林蝶衣想給自己放個假,不採草藥,不抓野雞,痛痛快快的和小狐狸玩一天。
不過,讓林蝶衣覺得奇怪的是她已經走了這麼半天怎麼還沒有看見小狐狸的身影?
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在意,山谷小溪邊算是她們的秘密基地,她去那裡肯定能找到小狐狸。
山路不好走,不過對於經常走山路的林蝶衣來說並不算什麼。
順手摺了一根稍微粗些的樹枝用來探路,也許是心情好,林蝶衣一邊往前走,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嗖!」
耳中傳來與自然不一樣的聲音,林蝶衣下意識的跳開,卻不想腳跟還沒有站穩就被人攻擊。
電光火石之間,林蝶衣毫不猶豫的出手,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那人似乎沒有想到林蝶衣會出手,也沒有想到林蝶衣會些拳腳功夫,一愣之後更加迅猛的出手,招招都不留情。
雖然上一世的林蝶衣學過防身術,也學過一些拳腳功夫,但是,和真正的高手根本沒有辦法比,現在的林蝶衣雖然經常上山,身體得到了鍛煉,但是,身材過於肥胖讓她的速度大打折扣,平時還看不出什麼,但是,一旦和高手交手,所有的缺點便暴露出來。
對面的人出手迅速,招數老練,雖然力量稍顯欠缺,卻也讓林蝶衣有些疲於應付。
林蝶衣被動的接招,雖然不至於落敗,卻也沒得到什麼便宜。
林蝶衣十分疑惑,這樣的人會是蔡珍珠和鄭國宏找來的人?
那兩個損人能找來這麼有能耐的二流子?
這樣的人會是和鄭國宏那個人渣一起混的二流子?
絕不可能!
「什麼人?」
林蝶衣後退一步,眼神冰冷的看著對面的人。
「小丫頭,你管我是什麼人?
接招就是。」
對面的人話音未落拳頭已經出手,林蝶衣迅速躲過攻擊,看著對面那個人威嚴而又明亮的眼睛,不知怎麼的林蝶衣的心裡靈光一閃,隨即後退一步,「孟老,解釋一下。」
對面的人一愣,收了招式,摘下臉上的面具,「小丫頭,耳朵倒是挺靈。」
不是耳朵靈是眼睛厲,孟老的眼神不同於一般人,也許是久居高位即便是落難至此,也一樣威嚴,沒有懦弱,沒有悲傷,更沒有老邁和渾濁。
平時的時候還好,最多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很有精神的老頭,但是,現在,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時候,那種上位者的眼神和氣質怎麼會讓林蝶衣錯認。
「孟老,我沒得罪你吧?」
「沒有。」
孟老上下打量林蝶衣,不知道這個小胖丫頭哪裡來的力量竟然能和他比劃這麼長時間。
要說以前關注小丫頭是因為外孫子,那麼現在他就是對這個人感興趣。
「小丫頭,哪裡學的功夫。」
小丫頭的功夫很雜,有點兒武功底子,但不深。
招數有點兒詠春拳的意思但是又不全是,更多的更像是某軍中的對抗招數。
「我記得你姥爺好像不會功夫。」
「我姥爺不會不等於我也不會。」
「那你跟誰學的?」
「孟老,您逾越了。」
林蝶衣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老人,看得出來他似乎對她很感興趣,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問她就能答的。
「哦?」
孟老的聲音讓人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嚴,「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我在和孟老說話,一個無緣無故找我麻煩的人。」
林蝶衣毫不畏懼,聲音淡淡的,眼神說不上淩厲,卻也沒什麼溫度。
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上位者的氣場一點兒也不比對面的老爺子差。
說實話,無緣無故的被攻擊她的心情已經很差,孟老雖然是個老人家,村支書大姨夫也說孟老是個人物,但是,無論是她還是胖美妞都和孟老沒有太大的聯繫,一個不熟悉的人在山中堵她,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對她出手,而且招招不留情面,說實話,她覺得她沒有必要太給老人家面子。
看著這樣的林蝶衣,孟老慢慢的放下嘴角,不是因為林蝶衣的態度而是因為那不輸於他的氣場。
孟老心中十分疑惑,眼中滿滿的都是探究,可是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一個農村的小姑娘怎麼會有這樣的氣場。
「丫頭,你很奇怪。」
「孟老也很奇怪。」
林蝶衣淡淡的說道。
「我有什麼好奇怪的?」
「孟老的狀態不像一位老人該有的狀態,孟老的心態也不像一個落難之人的心態。」
「這有什麼奇怪。
我是一個習武之人,當然和那些步伐蹣跚的老人不一樣。」
「哦,是嗎?」
普通的習武之人可達不到孟老的這種程度。
上一世她也見識過不少武功高手,也和他們切磋過,但是,沒有一個人像孟老這樣勇猛,招數狠辣。
「當然。」
孟老驕傲的擡了擡頭,「我可不是一般人。
小丫頭,你什麼情況。」
「無可奉告。」
「唉?」
孟老正準備洗耳恭聽不想林蝶衣一點兒都不給他面子,害得他差點兒一口氣走岔了路。
「小丫頭,你不厚道。」
老爺子以為怎麼著小丫頭也該禮貌的回答一下,即便不想說真話也會編個謊話騙他才是。
「老爺子,不要探聽別人的秘密。」
個人秘密,實屬個人隱私,打聽別人的隱私才是不厚道。
林蝶衣想要表達的東西怎麼瞞得過人老成精的老人家,老人家自知理虧,卻又不肯承認。
「丫頭,你知道嗎,這個世道是最沒有秘密可言的。」
「呵!
孟老,你是在教我還是在威脅我?」
孟老看了林蝶衣一眼,「丫頭,你的防備心太重了。」
「孟老,這可不能怪我,無論是誰無緣無故的被攻擊恐怕都不會毫無防備。」
「那倒也是。」
孟老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小胖丫頭,你的功夫路子太野,要不要拜我為師?
我教你正宗的武術,帶有武功秘籍的那種。」
林蝶衣看了兩眼對面的人,說實話,她感覺不到一點兒惡意,而且那個人兩眼閃閃發亮,笑得活像一個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
林蝶衣有些無奈「老爺子,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說你沒事兒在這裡堵我幹啥?」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老爺子說著說著不由得有些憤憤不平,「那個臭小子,有了媳婦兒就忘了他外公。
說是過來看我的,結果來了也沒再我那裡待多長時間,走了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要給我找點兒事。」
聽著孟老的抱怨,林蝶衣有些懵。
啥叫有了媳婦兒忘了外公?
誰是誰的媳婦兒?
誰又是誰的外公?
「那個,那什麼,孟老爺子,你說的這個外孫媳婦兒,還有外公什麼的和你在山上堵我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
我說外孫媳婦兒……」「等,等等,你叫我啥?」
「外孫媳婦兒啊。
哦,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楚君殊的外公。」
「啥?」
林蝶衣驚訝的張大嘴巴。
孟老咋就成了楚君殊的外公?
那她媽哭著喊著逼著楚君殊簽下荒唐的接盤合約不就被楚君殊的家長知道了?
哎呦,林蝶衣覺得胃疼,而且是一抽一抽的疼。
「那什麼,孟老,我不知道你是楚君殊的外公,剛剛多有得罪,實在抱歉。
還有,您老別叫我孫媳婦兒,當時什麼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一場鬧劇,不算數的,我已經當著楚君殊他們的面把合約撕了。」
「撕了?」
孟老看著林蝶衣,似乎在確定她說這句話的真假。
要說他的外孫子,那可是萬裡挑一的人物,要不是被某個無良的算命先生批了那麼一個八字,又有那麼幾個巧合的事情發生,都城裡喜歡他的女孩子能從城西排到城東,就是現在,也有那不死心的在不斷的觀望。
說實話,小丫頭能這麼乾脆的撕掉合約他都有些佩服。
「孟老,那就是一張廢紙,沒有人把它當真。
我送王建國的時候,當著王建國,楚君殊以及上嶺來的那些人的面撕的,所以,您老還是別亂叫的好。」
「小胖丫頭,不覺得可惜?」
「可惜?
為什麼要覺得可惜?」
孟老看著林蝶衣那副懵懂的樣子,覺得他這個問題是白問了。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他很有意見,雖然隻是一張沒有多大約束力的荒唐合約,但是,他們家的男人都重諾,他害怕他的外孫被人纏上,惹上不該有的麻煩。
外孫兒走的時候特意囑咐他讓他多關注林蝶衣,說實話,那會兒他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可是,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他覺得眼前這個小丫頭不是一般人,最起碼的不能和一般的小村姑相提並論。
前幾天,外孫兒讓人捎來一把適合女孩子使用的弓箭還有一封厚厚的信,他就想著過來試探試探小丫頭,看看她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他的那個那麼優秀的外孫兒遠在都城還記掛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