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張院長啦?」
林蝶衣挑了下眉:「是啊,一會兒我還想去找你們的領導。」
「不用,我會離開。」
「噢?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說到自知之明,我還想勸你一句,你和王建國並不合適。」
「哈!
你是想說我沒有自知之明嗎?
何遠東,你和何鴿華真的讓我非常佩服。
你們的臉皮都快有城牆那麼厚了。」
林蝶衣看著皺著眉頭的何遠東覺得特別沒有意思。
擡腿要走,何遠東卻說道:「我不會讓我妹去陪客,你可以放心參加你朋友的婚禮。」
林蝶衣停下來,看了何遠東一眼:「我很怕她嗎?」
「那是你朋友的婚禮。」
林蝶衣挑了挑眉:「的確,那是我朋友的婚禮。
說實在話,要不是因為我朋友的喜事,我一定會找你妹好好談一談,問問她到底有多缺男人,眼睛總是盯著別人的男人不放?」
「王建國並不喜歡你!」
「他親口對你說的嗎?
何遠東,你太自以為是了。」
「難道他還喜歡你不成?」
「喜歡我不應該嗎?
我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把你那個撅著嘴的妹妹拎過來和我比一比,她哪一點兒比我好看?」
何遠東張了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眼前的女孩兒的確太過亮眼,如此的顏值,恐怕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
「何遠東,你和你妹忒不是人。
王建國讓我等著他,他還給我買了定情的信物。
如果沒有你,沒有你那個不要臉的妹妹,我和王建國之間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何遠東感覺自己有些無地自容。
他從來不知道王建國還做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當時即便知道,也許也不會改變什麼,因為妹妹何鴿華喜歡,再有,他也一直沒有把王建國的農村媳婦兒放在眼裡。
現在想想,他就是一個無恥的人。
他就像方叔說的那樣,他已經不適合現在的身份了。
「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漂亮不是評價一個人的標準。
你和王建國真的不適合。」
「哈!」
林蝶衣無奈的笑了,「對,我不適合。
你那個不要臉的妹妹才適合。」
「我妹妹是勇於追求愛情。」
「是,你妹妹勇敢,勇敢的當小三,勇敢的不知廉恥為何物。」
「你不要這麼說我妹!」
「行,我不說。
何遠東,你還真是個人物。
可惜了你那麼好的業務素質,國家白培養了你。」
林蝶衣不想再和何遠東說話,這個人寵妹寵的太厲害,別的還好,一遇到何鴿華的事情就變得毫無原則可言。
實在是太可怕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蘭英家來人叫林蝶衣去吃飯。
王蘭英家的親戚朋友挺多,七連長的老家也來了不少人。
屋子裡肯定坐不下,兩家一合計便在樓下搭了兩個竈,擺了三十幾桌露天的宴席。
林蝶衣過來的時候,王蘭英她媽正在張羅飯菜。
王蘭英她媽的個子不高,小團臉,看上去特別溫柔。
林蝶衣見過她一次,過來以後便直接過去打招呼。
突然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孩兒走過來,王蘭英她媽還嚇了一跳。
林蝶衣自我介紹說她是林蝶衣,王蘭英她媽還不信。
最後,還是王蘭英出來解了圍。
「哎呀,林蝶衣,你寫信說瘦成了一道閃電,我還不信,沒想到還真是。
大變樣啊!」
「那當然。
誒?
不是,小錢護士,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聽英子說你來了,能讓英子這麼黏糊的還能有誰?」
「這不叫黏糊,這叫親密。」
王蘭英一把抱住林蝶衣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三個女孩兒站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著話,有認識林蝶衣的,看著現在的她都不由得瞪大眼睛。
誰也沒有想到,曾經那麼胖的一個女孩兒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你是林姑娘?
怎麼變得這麼好看?」
「賈嬸子。」
「哎呦,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賈嬸子是個爽快人。」
「哎呦,什麼爽快不爽快的,我就是有主意。」
「有主意挺好的。」
「那是,比那麵糰兒似的人強多了。」
「那些東西用的還算合手吧?」
「合手。
就跟新的似的有什麼不合手的,那會兒我剛來,要不是有你那些東西,我還得去市裡買,那可麻煩死了。」
林蝶衣笑笑沒再說什麼,很快,賈嬸子被人叫走幫忙切菜。
這一小塊兒地方又剩下林蝶衣三個。
三個人聊著分開後的事情,聊的都非常開心。
這邊聊的開心,那邊,知道那個亭亭玉立的俊俏姑娘就是林蝶衣的人也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有人說好,有人說壞,林蝶衣也不太在意,隻要這些人不到她的面前討不自在,她也懶得理會。
「哼!
瘦的像個妖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怪不得王建國不肯要她。」
不和諧的聲音總是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大家都在高高興興的恭喜王蘭英,那邊李嫂子卻有些不屑的看向林蝶衣。
王蘭英氣得眼睛發藍,想要罵上兩句,卻被林蝶衣攔住。
王蘭英家裡辦喜事,這些人怎麼說也是看在王蘭英爸爸媽媽的面子來的,無論別人說她什麼,她總不好讓王蘭英為她出頭。
林蝶衣看了李嫂子一眼,李嫂子挑釁的回看過來。
林蝶衣淡淡的轉頭看向李副營長。
「最近,李副營長很忙?」
李副營長愣了一下,看著林蝶衣沒有說話。
「這麼大年紀了,別總是泥裡來泥裡去的,沒事兒的時候也教育教育自家的老婆孩子。
你們家媳婦兒的素質有待提高。」
李副營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那邊的李嫂子卻不高興了。
「你個逼玩意兒說誰素質差呢?」
「不準說我媽媽!」
林蝶衣被旁邊的一個孩子推了一把,本來那麼小的力氣不能把林蝶衣怎麼樣,林蝶衣卻不閃不避,在那孩子靠過來的時候,噔噔噔的倒退好幾步,差一點兒就坐在地上。
「該!」
李嫂子滿臉笑容的拍了下桌子。
「你們這是幹啥?」
王蘭英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怒視著李嫂子和她的那個推人的小兒子。
「英子,我沒事。」
林蝶衣拎了下裙子,月牙白色的裙子上多了兩道黑爪子印。
「挺好,正好給李副營長的手下們看看,讓他們也跟著學學。」
「二毛蛋推你是他不對,你沒有必要這麼說話。」
「李副營長覺得我該怎麼說話?」
李副營長張了張嘴,看了眼自家的婆娘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個完蛋玩意兒,拿出你平時訓人的勁兒頭訓她。」
「你給我閉嘴吧!」
李副營長黑著臉吼了一嗓子,李嫂子嚇得縮了縮脖子,再沒敢說話。
李嫂子消停了,林蝶衣也就沒再說什麼。
這畢竟是王蘭英的喜宴,林蝶衣也不想惹事。
「美妞,別理她們,咱們聊咱們的。」
王蘭英瞪了李嫂子一眼,拉著林蝶衣和小錢護士坐在最邊上的桌子旁。
「今天趙醫生沒有來,要是趙醫生來了,看到你,一定會大吃一驚。」
「誰看到她都會大吃一驚。」
「你說的對。」
小錢護士笑著說道。
林蝶衣的變化太大,要不是早有心理準備,恐怕她也會嚇一跳。
「美妞,這次過來多待些日子吧?」
林蝶衣搖了搖頭,「我後天走,去京城。」
「去京城?」
「嗯。」
距離林蝶衣他們這一桌最近的一個高個兒的小夥子瞅了林蝶衣一眼,又轉回頭去。
他是某領導的勤務兵。
對於林蝶衣,王建國,何鴿華三人的官司,他比別人多知道那麼一點兒。
林蝶衣想去京城,這讓小兵心裡有些打鼓。
不知道這件事應不應該告訴領導?
應該告訴吧!
王蘭英成親的頭一天,林蝶衣看到不少人,大多數都是胖美妞曾經的老鄰居。
時隔一年再見面,除了個別的幾個,大家還都挺熱情的。
來了兩天,林蝶衣沒有看到王建國。
聽王蘭英說,王建國被廠裡派出去學習去了。
林蝶衣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林蝶衣不相信有這麼巧的事。
大概是有人不想讓王建國和她見面吧?
管他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一天,王建國會回到上河村,那個時候他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吃過飯,該走的人都走了。
林蝶衣留下來,遞給王蘭英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這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
「什麼東西?
瞅著有點兒不簡單啊。」
林蝶衣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蘭英打開盒子,看見裡面的東西吃驚的瞪大眼睛。
「這,這也太貴重了吧!」
「哎呦,你這孩子怎麼送了這麼大個禮?
你給英子郵來的那些東西已經讓我們家長足了面子,這就足夠了。」
「是啊,美妞,我媽說的對,你給的那些東西已經足夠,這個禮,我可不能收。」
王蘭英把東西推給林蝶衣,林蝶衣又把東西推了回去。
「送你的就是送你的,你收好。
祝你新婚快樂。」
王蘭英看著盒子裡的東西有些矛盾,收了?
東西太貴重。
不收?
說實話,又有些捨不得。
林蝶衣看著王蘭英一副矛盾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英子,咱倆誰跟誰,你不用和我客氣。
讓你收你就收著吧。」
「那我收下?」
「收下吧。」
林蝶衣送給王蘭英的新婚禮物是一台錄音機。
這年頭,收音機都不好買,就更不要說錄音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