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冒領的郵包來的比英子他們的郵包來的早。
和王家的郵包綁在一起的。
郵局的人說王家人已經幫她把郵包取回去了。
當時,林蝶衣什麼都沒說,回到上河村以後也沒去王家要回她的東西。
一是不想和王建國他媽他們吵架,二是因為王建國的東西她不想要。
不管郵包裡有什麼,都是誰愛領誰領。
「你沒收到我的郵件?
挺大一包東西,不能沒啊。」
「被你家人領走的。」
王建國感覺臉疼。
在家的時候,他叮囑過他媽他們,也告訴過郵遞員,怎麼這會兒還是出現郵件被冒領的情況。
「你確認過?」
「郵局的人是這麼說的。」
「那是我給你買的東西,你去要回來。」
「不想和你媽吵架。」
王建國一陣沉默。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相信林蝶衣說的話,可是,自從上次親眼見到他媽和他妹罵人,他覺得林蝶衣去要東西還真有可能被罵。
「我明天給我媽打電話,讓她把東西還給你。」
吃進去的東西會吐出來?
就王建國他媽那樣的即便是吐出來也會再吃進去。
「美妞,過年的時候能有空吧。」
「嗯。」
「給我寫封信吧。」
林蝶衣覺得王建國這人特別有意思,要說他對她一點兒感情也沒有好像也不是,聽著他說這樣的話似乎他愛的很卑微。
可是,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他對她有感情,如果他真的愛她,為什麼還要和其他女人牽扯不清?
建國哥哥,你還沒打完電話嗎?
大家都在等你。
電話的那一頭清晰的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哼!」
林蝶衣哼笑了一聲。
「美妞,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要相信我。」
建國哥哥,你在給嫂子打電話嗎?
我可以不可以給嫂子問好。
好,那你過來給你嫂子問好。
「美妞,小鴿子想給你問好。
她是一個非常活潑的女孩兒,有些事你不要誤會,她就是小孩兒心性。」
小孩兒心性?
一個大男人和二十幾歲的大姑娘拉拉扯扯就因為對方有小孩兒心性?
林蝶衣覺得王建國這人越來越有意思。
「好,知道了。」
林蝶衣的心裡無波無瀾。
她曾收拾過的小三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像何鴿華這樣的,她一眼就能看透。
對付何鴿華這樣的人再簡單不過,可是,林蝶衣覺得特沒勁。
「嫂子,你好,我是何鴿華。
建國哥哥都叫我小鴿子,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我知道你。」
「是嗎?
那太好了。」
電話裡的人似乎特別開心,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親手收到何鴿華郵來的信件和別有用意的照片,就這麼看還真會覺得她挺天真的。
單論白蓮花的段位來講,蔡珍珠和人家沒有辦法比。
林蝶衣嘲諷的彎起一邊嘴角,「你似乎很開心。」
「對呀,我要和建國哥哥一起去排節目,我們扮演的是一對老夫妻。」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你……不要什麼都說。
王建國低聲警告。
王建國自認聲音挺低的,可惜,林蝶衣的耳朵不是一般的靈敏。
「哎呦,嫂子,我剛剛說錯了,我和建國哥哥沒有扮演夫妻。」
你幹什麼?
「哎呦,我這一著急又說錯話了。
哎呀,建國哥哥我不是說你,你這個人怎麼那麼不實在,有什麼說什麼唄。」
這話似乎是對王建國說的,可惜,話筒並沒有拿開,那聲音就是通過話筒讓她聽。
「嫂子,你可別多心。」
行了,趕緊把電話給我吧。
「美妞,你別多想,就是一個聯歡節目。」
「嗯。」
「今年的聯歡晚會,我們兩個單位一起排練。」
「哦。
挺好的。」
「美妞,你……」「王建國,祝你新年快樂。」
「美妞……」「你不祝福我嗎?」
「哦,我也祝你新年快樂。」
「謝謝。
王建國,你忙著去排練吧?
那你趕緊去吧。
有時間回家看看。」
回來了好商量離婚的事。
最後一句,林蝶衣沒有說出口。
也不知道王建國能不能明白?
林蝶衣沒和王建國多說,也沒和王建國吵架,他們之間的結局早已經註定。
「美妞,王建國說啥了?」
林蝶衣剛從村委會出來,孫新宇和孫新華便湊過來。
林蝶衣笑了笑,「沒說什麼,就說他們挺忙的,今年過年不回來。」
「哦。」
孫新宇看上去有些失望。
林蝶衣知道他怎麼想的,孫新宇是想找一個由頭去王建國家鬧。
那天,孫新華陪著林蝶衣去王家送年禮,沒激起什麼浪花,孫新宇一直都覺得挺遺憾。
「老三,差不多得了。」
孫新華不太贊同的看了孫新宇一眼,「美妞,王建國就沒說給你郵點兒東西?」
林蝶衣看了孫新宇一眼,淡淡的說道:「郵了,被他們家人截胡了。」
「啥?」
「他們把王建國郵給你的東西拿走了。」
「嗯,我聽郵局的人說的。」
「我找他們去。」
「三表哥!」
「美妞,你別說你不讓我去。」
「我不想要他們家的東西。」
「美妞……你真的……」二表哥孫新華看著林蝶衣。
「我和王建國接觸的不多,大家都說他是好人,但是,他們王家的人在男女大防上都有些欠缺。」
「王建國又有什麼事兒?」
孫新華皺起眉頭。
「我的朋友一直說王建國有一個很談得來的女性朋友。
他們之間有些那啥不清。」
「這個王八犢子!」
「呵,有什麼好生氣的。」
林蝶衣笑看著氣得兩眼圓瞪的二表哥。
「我都沒氣,你氣啥?
說實話我一點兒都不想要王建國他媽那樣的婆婆。」
孫新華看著毫不在意的林蝶衣深深的嘆了口氣,哎,他家的小表妹命咋那麼苦呢?
「美妞,如果你有什麼想法,宜早不宜遲。」
「知道。
但是,王建國不承認這件事,如果,我單方面結束我們的關係,我害怕他不承認。」
「那就讓他這麼拖著你?」
「不會。
等他回來我會和他好好談談。」
「要是他還不承認呢?」
「我會把上嶺的人請來和他當面對質,二表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賴不掉的。
現在,就這樣吧。」
大過年的說起這樣的事情,誰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孫新華和孫新宇害怕林蝶衣一個人難過,便隨著林蝶衣來到林蝶衣家裡,一直待到傍晚,天快黑的時候才走。
夜幕即將落下,相傳這個時候就是竈王爺回天庭述職的時候。
林蝶衣把香爐和紅燭輕輕的擺在乾淨的竈台上,又找出兩個小盤子,抓兩把竈糖和麻圓果子分別放在小盤子裡。
再用兩隻酒杯裝上兩杯清酒,當然,還不會忘記點燃三炷香,燒兩張燒紙。
曾記得那一世的奶奶每每這個時候都會嘴裡念念有詞,磕兩個頭,再放上一掛鞭炮。
這個年代不能搞的那麼大。
林蝶衣隻搬張椅子坐在竈台邊,看著裊裊升起的香煙一陣發獃。
又一個春節來到,不知道那一世的母親現在如何?
記得,她還在的時候,母親和她最害怕的就是過年。
那時候,父親已經有些不管不顧,他似乎忘了他還有一個家。
他隻記得那個女人和他的孩子。
過年,別人都是團圓的,隻有她們是那樣的孤獨。
林蝶衣做夢了,夢到了前世。
她夢到她從林氏大樓上摔下來,摔得不成模樣,母親難過的不能自已。
這一次,她沒有責罵那個男人,而且一遍一遍的罵著自己,時不時的還給自己一巴掌。
唐叔叔一直陪著母親,而那個男人不知道是因為不在乎還是因為愧疚始終沒有出現。
林蝶衣夢到母親終於堅強起來,把那男人踢出董事局,並讓他凈身出戶。
兩個人終於分開,那男人沒有林氏做後盾變得一無是處。
他的那個小,也漸漸的開始嫌棄他。
母親終於和唐叔叔在一起了,還懷了寶寶。
林蝶衣醒來的時候正看見母親抱著弟弟一臉幸福的倚在唐叔叔的懷裡。
林蝶衣睜開眼睛,看著新糊著壁紙的嶄新的棚,有一瞬間的茫然。
隨後,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樣挺好!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林蝶衣的家,裡裡外外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也不需要再重新打掃。
倒是撿豆腐和蒸饅頭這兩件事情可以做一做。
林蝶衣手裡有很多黃豆,隻不過都不太能見光。
為了能吃到新鮮的熱乎乎的大豆腐,林蝶衣打算自己做。
做新鮮豆腐前應該先把黃豆用水浸一天。
林蝶衣找了一個小缸,把它清洗乾淨,又用高度高溫的酒把小缸裡裡外外消兩遍毒。
然後,才把清洗好的黃豆倒進去。
過年蒸饅頭是習俗。
老人說,蒸饅頭是蒸氣。
(這裡的蒸氣通爭氣的意思)新的一年,新的氣象,誰不想在新的一年裡有一個好的開始,給家裡,給自己爭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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