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同志,都帶啥好吃的了?」
依連長兩眼放光的看著林蝶衣手裡的四個大包裹。
「保密,等到你們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王建國不肯說說林蝶衣,王建設沒有辦法,隻好拉著蔡珍珠去一邊說話,蔡珍珠回過頭一臉幽怨的看著王建國,發現王建國連個眼神都沒給她不由得心中怨恨。
左右看了兩眼,發現誰也沒理她,不得不和王建設走到一邊,手拉著手,膩膩歪歪告別。
十分鐘後,肖指導員喊王建設出發,蔡珍珠不得不依依不捨和王建設告別。
車子出發,林蝶衣從後望鏡裡看到蔡珍珠的臉色陰沉下來,眼神變得有些可怕。
這樣的蔡珍珠才更符合她的性格特點,林蝶衣不由得抿嘴一笑,看來以後在上河村的日子會熱鬧了。
一路上,林蝶衣和肖指導員他們聊的很開心。
這樣的林蝶衣讓王建國對她改觀不少,心裡也隱隱的有些期待以後的日子。
火車站,林蝶衣把帶來的吃的東西遞給依連長,依連長又把東西遞給楚君殊,他自己則站到王建國的身邊,防止來來回回的旅客撞到他。
肖指導員也站在王建國的身邊,看著林蝶衣,「林蝶衣同志,希望你能來家屬區居住。」
林蝶衣笑了一下,「暫時不會去。
肖指導員也知道我在他們那個工廠家屬區是個什麼情況,所以,在沒有和王建國領結婚證以前我都不會去。」
「林蝶衣同志,我得向你道歉。」
張廠長走過來,對著林蝶衣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
穆主任站在張廠長的身後,一臉嚴肅,就像那次站在所有的家屬區的家屬們面前一樣。
「林蝶衣同志對不起。」
林蝶衣垂下眼簾,嘲諷的一笑,隨即擡起頭,眼中一片淡然,「你們的歉意我收下了,但是,我不會說原諒,還是那句話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會得到諒解。」
即將登車,林蝶衣走到王建國的面前,從兜裡掏出那張由王建國親手寫的保證書,「對於我的母親執意讓我留在王家並讓你寫保證書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這是你寫下的保證書,你看一下。」
林蝶衣把那張簽了好幾個人名的保證書展示給王建國,肖指導員他們看,「今天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面把它撕毀。」
林蝶衣把那張保證書撕掉,「人心不是用來束縛的。」
「我說話算話,兩年後,我一定會帶著你去領結婚證。」
林蝶衣看著王建國那副嚴肅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隨你!」
林蝶衣撕毀保證書,讓肖指導員他們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以他們的身份簽下這樣的保證書有些好笑,也有些不應該。
火車已經進站,林蝶衣和他們揮手告別,楚君殊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在最後上車的時候看了林蝶衣一眼,眼神有點兒……怎麼說呢?
是深邃還是別有意味?
反正,他想表達的意思林蝶衣沒看懂。
這一次,楚君殊他們直接託人買的卧鋪票,幾個人找到座位後,先把王建國安頓好,然後,才各找各的位置。
楚君殊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床鋪中間的桌子上。
「那個小丫頭都給咱們帶什麼吃的東西了?
裝了四個袋子,桌子上都放不下。」
「看看。」
依連長打開一個袋子,「這包是饅頭,白面的,這麼大個兒,肯定是林蝶衣她大姨幫忙蒸的。」
「那些呢?」
「這個是蔬菜和水果。」
依連長開心的拿出一根黃瓜,「這個在火車上吃最好吃。」
依連長「咔嚓」咬了一口,接著扒拉,越扒拉越吃驚,「帶這麼多,有黃瓜,青蔥,香菜,生菜,辣椒,西紅柿,紅李子,還有大杏子。
我好期待啊,另外兩個袋子裡裝的是什麼?」
楚君殊默默地把袋子拿在手中,打開袋子,看見裡面裝得滿滿的炸雞腿炸雞翅炸雞骨架還有四盒兔子肉。
伸出手,默默地拿起一個雞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哎?
楚老弟你現在就吃?」
肖指導員指著楚君殊,怎麼感覺這個人在顛覆他的形象。
「林蝶衣同志給準備的?
怎麼感覺你們很期待的樣子?
我看看都什麼東西?」
張廠長打開另一個袋子,「這是什麼東西?」
張指導員拿出一個變異的漢堡包,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發麵餅,中間還夾著青菜,肉和鹹菜,這東西應該能好吃。」
說著說著張開嘴就咬了一口,眼睛「嗖」的一下變亮,「嗯,好吃!」
「你們夠了,這是咱們在火車上的飯,一會兒被你們吃光了,我看到飯點的時候你們吃什麼?」
肖指導員站在旁邊嚷嚷。
「不對呀,我要的辣椒醬呢。」
依連長不理會肖指導員,伸出手按個兒袋子扒拉扒拉,「噢,這裡呢。
哎呀,給帶這麼多,有辣椒醬,有肉醬,還有茶葉蛋,林蝶衣這個小丫頭夠意思!」
「叫嫂子。」
王建國錘了他一拳。
「呦,不嫌棄了?」
「沒嫌棄過。」
王建國臉色一黑。
「那就對了,你就知足吧,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媳婦兒得美死。」
王建國沒有接話,不過,這心裡好像有些美滋滋的。
火車上發生了什麼事林蝶衣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在半路上兵分兩路,一路護送王建國回部隊衛生院,一路去執行一個特殊的任務。
楚君殊他們的事情林蝶衣不知道,即便知道也會抿嘴一笑,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送走楚君殊他們,林蝶衣直接來到郵局,把英子郵寄過來的東西取出來,背在身上。
這東西個頭兒太大,荷包項鏈裡塞不下,就這麼背回家,實在有些不方便。
林蝶衣找到食品廠,讓門衛幫忙找一下孫新華。
胖美妞的二表哥很快出來,看見林蝶衣背著這麼多東西,急忙接過去。
「我不是說,等明天我和你一起取嗎。」
「我來送王建國他們,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郵局,就直接取了。
這麼點兒距離我還能拿動,哪天你回家幫我捎回去就行。」
「行,我這有張肉票,你買點兒肉回家。」
「不用,我這裡有肉票,你回去上班吧,我走了。」
「那你小心點兒。」
「知道。」
林蝶衣先到供銷社看大表姐,大表姐這會兒正忙著,看見林蝶衣過來,示意她坐在旁邊等她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大表姐的同事過來接替她的工作,大表姐才倒出空來和美妞說話。
大表姐把林蝶衣拉到一邊,「你怎麼過來了?」
「今天,王建國他們離開,我跟著他們的車過來的,正好,那邊的被褥也郵寄到了。」
「王建國對你怎麼樣?」
「現在才哪到哪呀,看不出來。」
林蝶衣搖了搖頭。
「你姐夫出去進貨,我婆婆又病了,昨天沒來得及回去參加你的擺酒席。」
「沒事兒,沒回就沒回了。」
「你姐夫說給你補一份大禮。」
林蝶衣得到大表姐神秘兮兮的湊近美妞說道。
「啥大禮。」
林蝶衣也放低聲音。
「你姐夫說給你弄點兒玻璃。」
「真的?
我姐夫威武!」
「你小點兒聲。」
胖美妞大表姐拍了林蝶衣一下,「這是你姐夫偷著給你進的,不用票,別人都不知道,你別吵吵。」
林蝶衣閉緊嘴,眼睛卻開心的眯縫起來。
「等你姐夫回來的時候偷偷給你送去,一會兒你再帶些肉回去。」
「嗯,知道,我這裡有肉票,大表姐不用擔心,家裡米,面,油,肉票都有。」
「行,那我這張肉票就先不給你,我婆婆病了,也得吃點兒好的。」
林蝶衣在供銷社呆了一會兒,看見大表姐是真的忙,急忙告辭離開。
山城的肉聯廠在城邊,林蝶衣過去的時候已經過了賣肉的高峰期。
林蝶衣把肉票遞過去,「師傅,給我來十斤五花肉。」
「閨女,五花肉沒有了,有豬前槽和後丘肉。」
這個年月家家都沒有油水,五花肉並不像後世那樣沒有豬前槽和豬後丘受歡迎。
「來豬前槽吧。
師傅,有沒有不要票的肉。」
「有,今天的豬頭不要票,要不要來一個。」
「要。」
豬頭肉在平時也是要肉票的,今兒趕得巧,豬頭竟然不要肉票,林蝶衣開心的買了一顆大豬頭。
說實話,林蝶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買到一顆豬頭這麼高興,但是,這種高興又是實打實的,如果換一句話來說那就是簡單的快樂才是真的快樂。
上午十點多鐘,林蝶衣碰到高家屯的馬車,搭便車到高家屯,又走了十分鐘回到上河村。
「哎呀,美妞買肉了?
還有個大豬頭。」
當林蝶衣走過胖美妞姥爺家的時候,胖美妞的小姥姥正坐在大門口捧著碗吃飯,看見林蝶衣手裡提著豬肉,不由得兩眼放光。
「你姥爺最愛吃豬耳朵和豬臉肉,你把豬頭放屋裡去吧。」
曾經的胖美妞是姥爺家的「提肉機」,因為胖美妞年輕,因為胖美妞偶爾的能打到野雞和肥兔子,而每一次抓到這些東西的時候,胖美妞的姥爺都會自動的把野雞和肥兔子拿回家中大傢夥一起吃,不對,應該說是他們家人一起吃,然後,胖美妞的小姥姥會給胖美妞母女倆盛一碗名為肉,其實是一大碗土豆塊的「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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