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疼痛並不陌生，對他而言卻暌違依舊。

　　紀時霆盯著她蒼白的臉色和不斷滑落的淚水，喉結艱難的滾動了一下。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為什麼讓她變成這樣？

　　那一瞬間，他忽然明白為什麼她執意要跟他辭退唐冉冉。

　　「我讓她走。」男人沙啞的開口，「明天開始，你不會再在辦公區看到她。」

　　葉笙歌怔了一下，想不到他會忽然讓步。

　　「你……嗝！」

　　大概是因為剛才一邊哭一邊沖他大吼的原因，她莫名開始抽噎，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這個變故飛速躥紅，看起來既滑稽又可憐。

　　紀時霆原本澀痛的心底更多了幾分心疼，他伸手把她攬到懷裡，大掌落在她的後背輕撫著，聲音沙啞帶笑：「還哭？」

　　葉笙歌聽出了幾分嘲笑的味道，心裡氣惱卻沒法說話，隻能惡狠狠的錘了一下他的肩膀，然而生理本能難以克制，她還是抽噎了好一會才漸漸平靜下來。

　　「你……你說真的？」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卻平靜。

　　「我會立刻讓她離開。」紀時霆把她攬緊了一些，「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葉笙歌咬了一下唇，卻並沒有因此而欣喜或者感動。

　　「你不必勉強，既然她的工作那麼重要。」她把殘餘的淚水蹭在他的襯衣上，「我知道你對她並沒有別的心思。」

　　這個男人對她也不過如此，何況對別的女人？或許她沒辦法信任他的忠誠，但依然信任他的理智——他絕不願意打破現狀。

　　紀時霆挑了一下眉：「既然如此，你剛才為什麼執意要讓我辭退她。」

　　葉笙歌面無表情：「沒有理由，就是單純的看她不順眼。」

　　唐冉冉明顯另有所圖。可是他不信她的判斷，堅持認為是她無理取鬧。

　　每次她都要鬧一場他才肯妥協讓步。想到這裡，葉笙歌心裡的苦澀更重。

　　「這個理由足夠了。」男人沉聲應允，「既然你討厭她，就意味著她不再適合做我的助理。」

　　葉笙歌把他抱緊了一些，卻依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這個動作讓紀時霆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

　　「對不起。」他沙啞的說著，「以後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

　　葉笙歌豁然擡頭：「那麼，我要跟你離婚，還要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你也會答應咯？」

　　「不。」男人的眉心狠狠的挑動了一下，「除了這個！」

　　葉笙歌似乎並不意外，她的唇角勾了一下，笑意帶著幾分嘲諷。

　　紀時霆抿緊了唇。他知道，他之前的舉止大概讓她失望了。

　　他不想再做無意義的承諾，除非用行動證明。

　　「我去給你倒杯水。」男人拍了拍她的脊背，轉身走到飲水機前，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折身回來遞給她。

　　葉笙歌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彷彿從他的眼裡看到了幾分溫柔。

　　不，那就是她的錯覺。

　　葉笙歌默默的接受了她的好意，卻下意識的垂下了眼睛避開了和他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