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嬸也知道,如今蘇家的門庭,也隻有元逸能撐起來。
”
“咱們齊心協力,讓蘇家重現往日的榮耀。
”
當然,蘇清妤也有私心。
往後蘇家就是哥哥最好的助力,當然也是她和阿慈的倚仗。
蘇承荀也是蘇家子嗣,蘇清妤說的這些,何嘗不是他希望的。
“那就都聽清妤的,你剛剛說的手段……”
蘇清妤低聲說道:“三嬸等我消息,蘇家那個鋪子我幫三嬸支應起來。
這段時日,三嬸先把内宅抓在手裡。
不聽三嬸話的,不守三嬸規矩的,全部發賣。
”
“鋪子支應起來之後,三嬸就這麼辦……”
蘇清妤幾句話說完,蘇承荀和海氏都眼色一亮。
隻要能拿捏住老夫人,府裡别的人根本不用顧忌。
臨走前,蘇清妤又掏出了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遞給海氏。
“三嬸,這銀票您收着,府裡該置辦什麼,都用這銀子。
”
“别因為銀子,被他們為難住。
”
海氏想推脫,蘇承荀開口說道:“收下吧,清妤也是為了蘇家好,咱們勁兒往一處使。
”
又對海氏說道:“往後内宅的事,夫人也多跟我說說。
我也能幫着夫人出出主意,清妤說的對,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
蘇承荀忽然生出了幾分鬥志,若是真能重振蘇家,他也算對得起父親的教導。
從蘇家離開後,蘇清妤去找了蘇順慈。
跟她交代了好半晌幫海氏支應鋪子的事,蘇順慈一一應下,打算親自去辦。
從華錦閣離開前,蘇順慈忽然拽住蘇清妤的衣袖。
“大姐姐,明日就是哥哥棺木回京的日子,大姐姐要去迎一迎麼?
”
以蘇清妤的身份,想出城去迎一迎,還能做到。
她卻沒有身份能去,隻能在城裡等着。
棺木進城後,會停靈到李家的靈堂,她隻能遠遠的看看。
蘇清妤輕輕揉了揉蘇順慈的頭,“你在家乖乖等着,明日我去迎哥哥回京。
”
蘇順慈想,大姐姐一定是傷心到極緻了,才挂着掩飾的笑意。
*
次日一早,蘇清妤和沈月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打算出城去迎李雲州和張磐的棺木進京。
今日兵部和禮部的官員,在城門處迎接。
沈月卻想去十裡長亭,她心裡想着,若是雲州哥哥的魂魄也一起回來,是不是能第一個看見她。
蘇清妤心生不忍,卻不敢對沈月說出實情。
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她們沈家早就知道李雲州沒死,又是一樁麻煩。
不過按照哥哥的計劃,沈月去十裡長亭接他,也不算錯。
就這樣,兩人坐着馬車出城,去了十裡長亭。
身後跟着的,是姜啟帶着的一隊侍衛。
本以為其他人都在城門處等着,卻沒想到兩人到十裡長亭的時候,張家老太君也在。
正在跟張家老太君說話的是李朝雲,兩人看樣子到了有一會兒了。
也是,這種在皇上那刷好感的機會,李朝雲怎麼會放過呢?
蘇清妤陪着沈月,站在長亭的另一側。
隻朝着張老太君福了福身,算是打了招呼。
同樣的,李朝雲也沖着她行了禮。
蘇清妤點點頭,算是受了。
她一隻手扶住沈月的肩膀,兩人一起看向官道的方向。
見沈月不知内情,淚水漣漣地看着遠處,一眼不眨。
蘇清妤輕聲勸道:“先别想那麼多,回來的是空棺,興許人沒事呢。
”
好在今日李雲州和張磐就會回京,不然她可能還真忍不住想告訴沈月實情。
從兩人到十裡長亭開始,張家老太君就一直斜眼打量沈月,眼神裡充斥着陰沉涼薄。
沈月和蘇清妤都沒理會她,總不好上去跟老人家争執,隻能裝作沒看見。
可張老太君卻覺得不解氣,開口說道:“既然命格不好,就去山上修行贖罪,還出來幹什麼?
”
“可憐我那孫兒,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跟沈家定親。
”
“這親事一定,還丢了性命。
你就是個喪門星啊,一起克死兩個,沈家怎麼還容得下你?
”
蘇清妤怒意上湧,就要上前理論。
卻被沈月拽住了,“三嬸,她沒了孫子也可憐,不過就是罵我兩句,若是能解氣,就讓她罵吧。
”
張磐戰死北疆後,沈月無數次想起她對張磐說的話。
一想到張磐可能因為那些話,才去了邊城戰場,她就萬分後悔。
她怕是她害死了張磐,那她這輩子都心頭難安。
所以張老太君罵她兩句,她也受了。
她也不想讓三嬸為了她,跟張老太君發生沖突。
傳回京城,人家隻會說是三嬸不懂事。
可張老太君見沈月這樣,還以為她心虛了,繼續哭着罵道。
“可憐我的孫兒了,這輩子算搭在這喪門星手裡了。
”
“你可讓祖母怎麼活啊,祖母早知道這樣,說什麼不能給你定沈家的婚事。
”
蘇清妤不再理會沈月的阻撓,直接走到張老太君身前。
高聲喊道:“張老夫人,你要說命硬,我看京裡就屬于你命硬。
”
“不然張家怎麼會幾代人都戰死沙場,隻有你還活着?
這麼說,你可更像喪門星。
”
怕張老太君聽不到,蘇清妤幾乎是貼着她耳朵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