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在一邊時不時望向她的沈昭,則是全程無視。
儀式結束之後,就是沈昭等幾個子侄扶靈,送棺椁去京郊西山下葬。
蘇清妤想着儀式結束了,應該告辭回去了。
沈老夫人卻道:“這一上午累了吧?
我讓人帶你去聽雪堂休息,晚上吃過飯再讓人送你回去。
”
蘇清妤不好駁了老夫人的面子,便說道:“是,都聽您的。
”
聽雪堂是蘇家專門待客的院子,有丫鬟帶着她們主仆三人進去。
又上了參湯和點心,說是老夫人特意吩咐給她做的。
不多時,老夫人身邊大丫鬟寒翠捧着大紅漆方盤走了進來。
“蘇小姐,這是老夫人讓奴婢送來的,給蘇小姐換的衣裳。
”
淡青色暗紋提花褙子,月白色十二幅的月華裙,鑲着米粒大珍珠的腰帶。
做工精細,哪怕是素色也難掩風華。
蘇清妤示意珍珠接過,又使了個眼色。
一邊的翡翠從懷裡掏出了一小袋銀锞子,塞到了寒翠手裡。
“這是我們小姐給幾位姐姐喝茶的,今日勞煩你們了。
”
寒翠連忙推辭,說道:“大小姐客氣了,其實是老夫人一直惦記着您,這套衣裳前些日子就做好了。
老夫人生怕做工不細緻,親自檢查了好幾遍。
”
蘇清妤心下微暖,笑着說道:“老夫人慈心,拿我當自家孩子看待。
往後咱們還要常來常往,這點銀子就是個茶錢,姑娘就别推辭了。
”
寒翠缪不過蘇清妤,收了賞又道了謝。
“蘇小姐休息吧,奴婢還要去給老夫人回話。
”
蘇清妤示意珍珠送寒翠出去,幾人剛起身,就聽見外面傳來說話聲。
“我要見表姐,你進去通傳一聲。
”
蘇清妤神色一頓,聽出是程如錦的聲音。
她心思一轉,歉意地對寒翠說道:“姑娘能不能到裡間避一避?
我這個表妹心思敏感,若是知道老夫人這麼照顧我,我怕她心裡多想,再影響了孩子。
”
寒翠并未多想,以為蘇清妤知道了老夫人不待見這位程姨娘,不想橫生事端。
寒翠在裡間坐着,蘇清妤則在外間的宴息室坐下,又吩咐珍珠去請表小姐進來。
程如錦一進來,就沖着珍珠和翡翠說道:“你們都下去,我有話跟表姐說。
”
兩個丫頭自然不肯,尤其是翡翠,不光沒出去的意思,還又湊近了兩步。
生怕程如錦忽然下黑手,傷了自家小姐。
蘇清妤示意珍珠和翡翠出去,她要看看程如錦想幹什麼。
如果她預料的不錯,程如錦這個孩子應該已經沒了。
她又仔細看了程如錦的面色,蒼白如紙,透着明顯的病氣。
可今日在沈家并未聽說她小産的事,難道她沒告訴别人?
“表妹找我什麼事?
坐下說吧。
”蘇清妤神色溫和,語調平緩,又親手倒了杯熱水遞給程如錦。
程如錦接過茶盞直接摔在了地上,蘇清妤後退了幾步才沒被波及。
“小姐,您沒事吧?
”翡翠急促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蘇清妤輕聲說道:“沒事,你們不用管。
”
她掃了一眼地上的青瓷碎片,又看向程如錦,“表妹這是幹什麼?
我哪裡得罪你了麼?
”
語氣比剛才冷了不少。
程如錦哼了一聲,“蘇清妤,你不用跟我在這裝。
你背着我挑撥我和沈昭哥哥的關系,現在沈昭哥哥不搭理我,你滿意了?
”
“你若是還喜歡她,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給他。
之前鬧着退婚,現在又和他勾搭算怎麼回事?
”
蘇清妤眉頭緊蹙,又歎了口氣說道:“表妹,你還懷着孩子,别激動。
”
說話的時候,她緊緊盯着程如錦的神色。
隻見程如錦在聽到孩子的時候,明顯眼神一動,臉色扭曲,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願意面對的事。
蘇清妤至此斷定,那個孩子已經沒了。
程如錦不好好休養身子,來找她就為了說這些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