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了婆婆在莊子上,還不知道過的什麼日子。
大姐和沈瑩死的也蹊跷,無人給她們做主。
”
“還是三嬸命好,跟你退婚之後,日子過的風生水起。
”
李朝雲的話,一句句敲擊在沈昭的心頭。
等李朝雲說完,沈昭臉色也沉的吓人。
見他半天沒說話,李朝雲撫着他腰間的手輕輕動了動。
又輕聲說道:“我是最希望你好的人,我能依靠的也隻有你。
”
“公公為了沈家好,卻不一定全心全意為你打算。
你别忘了,長房還有兩個庶子呢。
”
沈昭神色微動,知道李朝雲說的是實話。
他們是夫妻,他好了,李朝雲才有好日子過。
他低頭在她額角親了一下,“我都聽你的,等進了詹事府,我一定好好跟着太子殿下。
有朝一日新帝登基,為夫也給你掙個诰命。
”
李朝雲聽他這麼說,神色舒緩了不少。
但還是覺得心累,沈昭就像個不定性的孩子,就連前程都得她在床上哄着。
這樣的人,真的能像沈之修一樣,有朝一日站在山巅麼?
她不敢細想,隻能安慰自己,沈昭畢竟還年輕。
有她和太子的關系,他出人頭地是早晚的事。
*
次日,沈之修剛在府裡用過晌午飯,文竹便進來傳話。
“三爺,太子殿下召您和陳閣老去别院一見。
”
沈之修眉心微動,他并不願意私下和太子相見。
這些日子太子都住在京郊的别院,也是皇上準許的。
說是讓他多出去走走,體察百姓疾苦。
但是太子不知道的是,他每日見了誰,做了什麼,都會在夜裡呈到皇上的書案上。
這事皇上做的極為隐秘,是龍禁衛統領傅儀親自辦的。
沈之修知道這事,還是因為那日皇上在禦書房召見,卻中途又回了後宮,說是有位貴人身子不适。
他當時被留在禦書房起草文書,意外看見了傅儀呈上的東西。
雖隻露出紙張一角,零星的幾個字,卻也被他猜出了七八分。
雖說不想去,但是太子殿下召見,也由不得他拒絕。
沈之修換了身衣衫,坐着馬車出城直奔京郊。
他到别院的時候,陳铮也剛進去。
回頭見他到了,便停下腳步等着他。
沈之修快走了兩步,到陳铮身邊,“老師可知道,太子殿下這時候召見咱們二人是因為什麼?
”
陳铮捋着胡子,微微搖頭,“進去就知道了。
”
沈之修心裡清楚,陳铮不見得不知道。
不過師生兩人現在關系微妙,他也理解。
小太監引着兩人去了太子在别院的書房,進去的時候太子正自己擺弄着棋盤。
一會手執白棋,一會又拿起黑棋。
見他們二人進來,賜了座又吩咐人上了茶,又繼續看身前的棋盤。
沈之修和陳铮不好打擾,便靜靜地坐着喝茶。
過了小一刻鐘,太子把手裡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扔。
“本宮選哪個棋,哪個棋就能勝,真是邪性了。
”
“看來這棋,還得看是在誰的手裡。
”
沈之修知道太子在拿話點他,面上不動聲色,好像根本沒聽出來太子的意思。
太子扔掉手裡的棋子,轉過身看着沈之修。
“沈大人,今日請你來,是有件事要和你商議。
”
沈之修欠了欠身子,“殿下請說。
”
有小宮女端了溫熱的帕子進來,太子殿下擦了擦手,開口說道。
“上次本宮說,讓蘇承衍去戶部做糧官,你拒絕了。
我說讓黃玄忠去吏部,你也沒同意。
我又說讓孫志耀外放杭州府,你沈閣老也沒給我這個面子。
”
沈之修聽了太子一番話,心頭一沉。
上次他就覺得太子提起黃玄忠和孫志耀有些不對勁。
果然,今日秋後算賬了。
秋後算賬也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太子最終的目的。
他連忙起身跪地,“殿下恕罪,臣職責所在。
”
太子示意身邊的小太監上前扶起沈之修,又笑着開口,“沈大人這是幹什麼,本宮當然知道你是忠于職責。
”
“本宮隻是想說,有再一再二再三,今日應該不會有再四了吧?
”
他越是這麼說,沈之修越是不敢應下這話。
“殿下恕臣愚鈍,臣沒聽懂殿下的意思。
”
太子示意他坐,随意地說道:“說起來也是小事,本宮看重了你沈家那位大少爺沈昭,想讓他來詹事府幫本宮做事。
”
沈之修臉上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心裡卻湧起一股怒意。
沈昭有什麼本事,他再清楚不過了。
太子費這麼大勁讓沈昭去詹事府,無非是要拖他和沈家下水。
“殿下,沈昭在翰林院一心鑽研學問,怕是不能勝任詹事府的公務。
”
“詹事府若是缺能幹的人,臣再幫您物色。
”
太子聞言面露不愉,“可本宮怎麼覺得沈大少爺才學出衆呢?
”
他又看向陳铮,“陳大人覺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