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再次跪下謝恩,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坐下後,還跟太子和幾位兄弟打了招呼。
太子隻微微點頭,并未多說,能看出兩人關系有些冷淡。
宋弘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垂下的眉眼精光浮動。
宋婉婉規規矩矩地坐着,沒多看二皇子一眼,讓人挑不出任何失禮的地方。
酒過三巡,宣德帝看向沈之修,“怎麼你夫人沒來?
”
昨日蘇清妤在大殿上的一番話,宣德帝還記憶猶新,便順嘴問了句。
沈之修也未瞞着,起身回道:“回皇上的話,拙荊有孕了,臣便留她在家休息了。
”
他并未瞞着,而是直截了當說了出來。
之後京中還有不少場面事,按理說都該蘇清妤出面。
他今日這麼說,也能免了蘇清妤不少麻煩。
聽說蘇清妤有孕,宣德帝頓時笑了起來,“沈卿終于有後了,朕都替你高興。
”
轉頭對胡碌說道:“去朕的小庫房看看,找一對保平安的玉如意。
另外再準備些補品,要最好的。
你親自送去沈家,就說是朕給沈夫人安胎的。
”
沈之修知道這是皇上擡舉沈家和清妤,忙起身謝了恩。
和昨日比起來,今日這場宮宴可以說君臣盡歡。
結束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沈之修今日幾乎沒怎麼喝酒,怕晚上照顧蘇清妤不方便。
好不容易捱到酒宴結束,他也隻想趕緊回府。
内閣輔臣張忠良卻在出宮的時候,把手搭在沈之修的肩膀上。
“沈大人,我們幾個要出去玩玩兒,沈大人不一道去麼?
”
今日張忠良喝的有些多,放在平日是不敢跟沈之修如此的。
沈之修嫌棄地把他的手拿下去,“不去。
”
張忠良意味深長地笑了兩聲,“你夫人有孕了,你又沒個妾室。
不如跟我們出去樂呵樂呵,人也能松泛些。
”
沈之修斜了張忠良一眼,“張大人請便,本官要回府了。
”
張忠良臉頰绯紅,笑了一聲,在沈之修走遠後嘟囔道:“裝什麼?
我賭沈大人用不上三個月,妾室就會進府。
”
邊上有人捂住他的嘴,“張大人,慎言。
”
其實不光張忠良,今日進宮的不少夫人也是這麼想的。
甚至有人已經打起了主意,想把人送進沈家為妾。
沈三夫人有孕和生産的這一兩年,可是靠上沈三爺的絕佳機會。
沈之修卻不管别人怎麼想,上了馬車便直接回府了。
他進門的時候,蘇清妤還沒睡,正靠在床頭做針線。
見他進來,蘇清妤站起身就要迎上去。
沈之修卻連忙閃到一旁,“我身上沾了酒味,我先進去洗洗。
”
他生怕蘇清妤因為聞到酒味就吐起來,不敢絲毫大意,進了盥洗室又是沐浴又是淨口。
直到确認身上隻有皂角香後,才換了常服出來。
“怎麼做上針線了?
你現在得多休息。
”沈之修出了盥洗室,就拿走了她的針線。
蘇清妤笑道:“我有點事情做,轉移下注意力,還能好些。
”
沈之修在床邊坐下,先看了看蘇清妤的臉色,“今日怎麼樣?
又吐了麼?
”
蘇清妤點點頭,把下巴墊在沈之修的肩膀上。
“白日吃的都吐了,晚上喝了一碗素淨的小白菜湯。
”
“母親不放心,到底請周先生來看了。
周先生也沒太好的法子,隻能我自己熬過這陣子。
”
沈之修替她攏了攏發絲,心疼地說道:“若這胎是兒子,咱們往後就再不生了。
”
不是他自私一定要兒子,而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若是沒兒子,苦的還是清妤。
他雖不在乎外人怎麼想,但是衆口铄金,流言也能傷人。
還有母親和宗族那邊,也要有個交代。
蘇清妤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唇,“我倒是也希望這胎是個兒子,過兩年我再生個女兒。
”
沈之修伸手撫着她的脊背,“好,都聽你的。
”
他也想要個女兒,軟糯糯地叫他一聲爹爹。
兩人又說起了這次鎮國公府老夫人過大壽的事,因是整壽,所以秦家準備大辦。
就連皇上,都打算親自去喝一杯祝壽的酒。
“我今日跟皇上說了,你有了身孕。
到時候秦家那邊,我和二哥二嫂去就是了。
”
本來老夫人也應該去,但是沈家大房出事還不到半年,老夫人也沒心思出去熱鬧。
蘇清妤對這樣的場合倒是不熱衷,也樂得在家裡清淨。
宮宴結束後的幾日,二皇子和宋家要議親的消息,在京裡傳的沸沸揚揚。
忠義侯在家摔了三個茶盞,四個茶壺,罵二皇子卑劣。
外面的傳言分明就是有人推波助瀾,為的是讓宋家再無退路。
宋婉婉知道是二皇子在後面搗鬼,也大罵他不要臉。
她就是出家當姑子,都不會嫁給他。
宋家并未平息流言,這種事怕越描越黑。
等宋婉婉定親那天,自然也就真相大白了。
一轉眼,就到了鎮國公秦家老夫人過壽的日子。
王氏本不欲讓宋婉婉再出門,宋婉婉卻堅持要去秦家。
她又沒跟二皇子私定終身,怎麼就不能出門了?
她今日就當衆給他好看,看誰還會再傳他們要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