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伯明顯神色慌亂,“小姐……小姐有什麼事?
盡管吩咐。
”
雪姨娘顯然也懵了,以為蘇清妤要找高老伯的不痛快,連忙說道:“大小姐有什麼事沖我來,他就是幫我種種地,沒别的事。
”
蘇清妤擡腳進了屋,示意兩人也進來坐。
坐下後,蘇清妤開口問雪姨娘,“姨娘想過麼?
若是被蘇家的人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
雪姨娘神色微滞,想過麼?
當然想過,她夜夜睡不着的時候都在想。
若是被蘇家發現,她,高大哥,蘇元恺,就都沒活路了。
她是蘇家的妾,就算遠走他鄉,也脫不開這個身份。
蘇清妤一看雪姨娘的神色,就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高老伯幫我辦件事吧,事成之後,我給姨娘和大哥辦個新的戶籍,再給你們五十兩銀子,足夠你們一家去南邊生活了。
”
來之前她已經查過了,這男人叫高福,之前娶過兩個媳婦都死了。
也沒留下後代,一直一個人生活。
平日就靠着上山打獵,弄點山貨賣了維持生活。
高福聽見戶籍和五十兩銀子,頓時咧嘴一笑。
“小姐說的是什麼事?
有什麼事,隻要小的能辦的,一定幫小姐辦好。
”
雪姨娘有些意外,但是她毫不懷疑她的話。
以蘇清妤的身份,想給她和蘇元恺弄個新的戶籍,太容易了。
有了新的戶籍,她和高福就可以帶着蘇元恺遠走高飛。
天下之大,總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不知道大小姐說的是什麼事?
有危險麼?
”雪姨娘追問道。
她有些狐疑,以大小姐的身份,有什麼事需要求到高福這樣一個鄉下人身上。
蘇清妤開口說道:“事情很簡單,你們房子後面的這座山裡,有一夥人。
他們帶着二十多個箱子,我需要知道那些人和東西在哪。
”
“高老伯隻需要裝作上山打獵,看清楚位置後,給我簡單畫個地圖就可。
”
“不需要驚動這些人,也不需要查探具體的細節,隻要能畫出位置就可以。
”
高老伯一聽這話,胸有成竹地說道:“這簡單,這山上跟我家一樣,我保準給小姐找到。
”
蘇清妤點點頭,又看向雪姨娘,“我那邊可能還需要姨娘做個證,隻要這件事辦妥,我那邊事情了結,我就放姨娘和大哥離開。
”
“咱們從前的恩怨,也都一筆勾銷。
”
“至于蘇家那邊,我也會幫姨娘處理好,不會讓人發現端倪。
”
雪姨娘内心雀躍,若真能這樣,那她和兒子後半輩子還有個盼頭。
高福其實也就比她大五歲,因常年在山裡風吹日曬看着顯老。
他為人實誠,對她和兒子也都沒得說。
若真能遠走他鄉,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不用提心吊膽,那是再好不過了。
蘇清妤又囑咐高福,這事務必保密。
就是上了山,也隻可遠遠的看着,不可驚動了那些人。
選中高福,就是因為他是地地道道打獵的,就算被發現,也不會引起懷疑。
高福又問道:“如果我查清楚了,去哪找小姐?
”
蘇清妤想了想,“你去京城的華錦閣,找蘇掌櫃。
”
都說完之後,蘇清妤便坐着馬車回城。
路過從前蘇家鋪子的時候,見裡面的人正在收拾鋪子,看樣子沒幾日就能開門營業了。
她沒進去,而是直接回了沈家。
想等着開門營業的時候,再去瞧瞧。
那日之後的七八天,高福都沒消息傳過來。
蘇清妤也不急,這不是着急的事。
這幾日李雲州來沈家的次數不多,他現在俨然成了京城新貴,各方勢力争相巴結。
手握北疆兵馬大權,和玄武王還有忠勇王都交好,又是沈閣老的侄女婿。
最重要的是,還是備受皇上疼寵的嫡親外甥。
誰見了,不得客氣兩句。
就連太子和成王對他,都倍加親切,直接表哥表弟相稱。
李雲州卻懂得這裡的尺度,不論是皇子還是朝臣,他都維持着表面上的客氣。
實在推拒不掉的宴請,他就用皇上做擋箭牌,直接進宮用飯。
衆人總不好追到宮裡請他用飯,隻得作罷。
可以說如今京裡最炙手可熱的府邸就是善郡王府,可少有人知道,最痛苦的也是善郡王府衆人。
這段時日,李雲州并未上朝,隻進宮陪皇上說話下棋,順便用個晚飯。
可隻要天色擦黑,李雲州就像冤魂索命一般,整治李家内宅。
永嘉公主的心腹,被他以各種理由杖斃,發賣。
府内幾乎每晚都會死人,整個李家人心惶惶。
偏偏永嘉公主說不出質疑的話,李雲州處置的每一個人,都有合理的理由。
就算拿到乾陽殿說,這些人也是該死。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查的,這些人被他查個底朝天。
其中有一人是永嘉公主的侍衛統領,這人沒從軍之前,和同村的寡婦私通,打死寡婦公婆。
這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愣是被李雲州查個清楚,把人送去了順天府。
永嘉公主整夜整夜睡不着,氣得砸了不知道多少古玩擺件,卻也無計可施。
那日一匹馬停在了李家大門口,守門的小厮看清來人,轉頭說道。
“快去禀告王妃,陳平将軍回來了。
”
與此同時,一老漢去了京城生意最好的綢緞鋪子,華錦閣。
不多時,蘇順慈親自把一張地形圖送到了沈家。
怕高福不會畫圖,無法準确描述具體位置。
蘇清妤提前留了一張山勢地形圖在華錦閣,到時候隻要蘇順慈給高福講解一下這地形圖的方位,高福就能用炭筆把具體位置圈出來。
沈之修的書房内,蘇清妤把地形圖攤開。
“三爺,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