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聲音不小,已經準備離開的幾位戶部官員都看了過來。
蘇清妤眉目緊蹙,面上泛起一層不耐。
竟然求到她這個受害者身上,也不知道何氏怎麼想的。
何氏跪下的一瞬間,蘇清妤就挪動了腳步,并未受她的禮。
聽她說完,又冷着聲音說道:“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别說是我堂弟,就是我犯了事,也得接受《大周律》的審判。
”
“至于祖母,若是真因為這事被氣的加重了病情,那也是二弟不孝。
”
“二嬸想跪就跪吧,天寒地凍的,我先回去了。
”
翡翠和珍珠拿了披風過來,幫她系好,又把備好的暖爐遞到她手裡。
走之前,蘇清妤囑咐蘇順慈,“晚上你和母親忙完,都早些回去。
”
這些日子,一直是蘇清妤中午來幫忙,林晚音晚上來。
蘇順慈則全天在這,好在林無塵多數時候也在這,蘇清妤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蘇順慈應了聲好,讓她放心回去。
沈之修又交代了值守的戶部官員幾句話,便跟着蘇清妤一起上了馬車回府。
京城雖然大雪連着小雪,但是禁衛軍也一直在不停的清雪。
所以街道還算幹淨,馬車走的也穩。
蘇清妤正順着車簾縫隙看向外面的街道,京城是天子腳下,赈災力度大。
并沒有災民在外乞讨,或者凍死餓死在路邊的情況。
但是京城以外的地方,什麼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蘇清妤想起還在北疆打仗的李雲州,眉心泛起一抹憂色。
京城都這麼冷,再往北得冷成什麼樣?
沈之修最見不得她皺眉,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輕聲問道:“想什麼呢?
”
蘇清妤壓下心頭的擔憂,轉頭給了他一個笑臉。
“想吃城南王記的牛肉酥餅。
”
沈之修揚聲吩咐文竹,“去城南。
”
蘇清妤窩在他懷裡,靜靜地看着外面掠過的雪景。
忽然聽見沈之修說道:“雲州那邊一切安好,今早又傳來了捷報。
”
“之前我們準備的糧草,已經送到雲州手裡了。
”
“至于李家運送那批糧草,則在黑虎山,無塵的人也已經做好準備了。
”
“等到他們上報糧草被劫,守衛就會松懈不少,到時候無塵的人動手把糧草劫走,直接送到雲州手裡。
”
蘇清妤一怔,“你怎麼知道我在憂心這件事?
”
沈之修失笑不已,把她直接抱在腿上,雙手把人環緊。
下巴正好抵在她的肩窩處,“你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
你不用擔心,雲州是天生的帥才,不然我也不會悉心教導他這麼多年。
”
蘇清妤看着外面的風雪,恍然想起她已經重生一年有餘了。
從她在他的靈堂上,當衆說要給他守節的時候,冥冥之中他們就糾纏在了一起。
她仰起頭,環住他的脖頸,很認真地親了上去。
唇齒間肆意糾纏,沈之修掐着她腰肢的手也越來越燙。
……
兩人吃了酥餅,回到沈家之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
回府後沈之修直接去了書房,等他忙完回去休息,蘇清妤已經躺在床上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躺下,生怕驚了她。
躺下後,又把人順勢往懷裡一帶。
蘇清妤沒有絲毫轉醒的迹象,還給自己找了一個熟悉的位置,舒服的姿勢。
沈之修滿足地親了一下她的眉眼,才閉上眼沉沉地睡去。
次日,沈之修就這次災民中毒的事,上了詳細的折子。
宣德帝大怒,判了何光賦流放。
之後有何光舉的政敵彈劾,說他才是何家藥材行實際的主事人。
宣德帝當場審問,證實之後直接除了何光舉的官服,罷免了何光舉。
至于蘇家,因為無官可罷免。
再加上蘇家有爵位在身,罪不至流放。
最後打了蘇承衍和蘇元青各三十闆子,以儆效尤。
處置完了何家和蘇家,沈之修又問起這次赈災,藥材方面的事要交給誰。
宣德帝想起沈之修折子裡說的,林家三少爺林無塵當機立斷拿來了藥材。
便直接點了林家,由林家接替赈災事宜。
當然,之後内宮的藥材生意也交給林家。
這件事鬧了兩日,最後的好處落到了林無塵手裡。
拿下内宮的藥材生意,林家在商賈中的地位,又能提高一大截。
每年的進項,也直接多了幾成。
沈之修下了朝,心滿意足地走出大殿。
忙了兩日,總算沒白忙活。
又過了幾日,陳平終于傳回消息,要運往北疆的糧草被劫。
此消息一傳進乾陽殿,滿殿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