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州把手裡的盒子遞到了胡碌手裡,然後掀開了上面罩着的蓋子,露出一尊人面菩薩像。
宣德帝忽然站起身,一步步走上前,一隻手撫上那尊佛身,“紫凝……”
在大殿下坐着的蘇清妤下意識看向宸妃,此刻宸妃神色尴尬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雖極力掩飾,但是臉色也難看到了極緻。
哪怕明知自己是先皇後的替代品,可不知為何,心裡還是有些酸楚。
忠義侯宋昝和宋弘深都沒擡頭,宋昝怕忍不住當場罵出來。
皇上越是表現的情深義重,他心裡越是怒意橫生。
過了好一會兒,等宣德帝平複了情緒,蘇元州才開口說道:“陛下,這尊佛身是在李家佛堂下面的暗室裡面找到的。
”
找到的時候上面沾了許多污穢之物不說,佛身周圍,還有許多紙糊的小鬼,這尊佛身就像被困在了陣法裡。
蘇元州的話,有真有假。
但是也不算撒謊,這尊佛身離開李家前,就是他說的這般景象。
剛剛生出了一絲希望的永嘉公主,一顆心再次沉入谷底。
這些事,蘇元州怎麼會知道?
她驚恐地擡起頭,皇上若是信了他的話,她就真沒有活路了。
此刻宣德帝臉色已經變了,“你說什麼?
你說的可是真的?
”
蘇元州悲憤地點頭,“臣沒有一句假話,先皇後已經去了,可她們連她的佛身都不放過,還要如此羞辱。
今日不嚴懲,不足以告慰先皇後在天之靈。
”
這些事,前幾日的時候,宋家父子就知道。
這也是宋家同意把先皇後佛身請出來的原因,為的就是讓永嘉公主和李家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即便已經知道了,此時再聽蘇元州說起,父子兩人依舊臉色陰沉。
宋昝手裡的酒杯直接摔到了地上,“陛下,你皇室欺人太甚。
”
此話一出,大殿之上瞬間沒了聲息。
在座衆人大氣都不敢喘,心說這忠義侯也太敢說了。
但是宋昝說的也是心裡話,當初妹妹的死,跟這位皇帝有直接關系。
現在妹妹死了,他們還不放過,是欺負宋家無人麼?
宣德帝倒是沒因為宋昝的話生氣,他沉着臉看向宋昝,“忠義侯放心,今日朕一定給你宋家個交代。
”
安慰完宋昝,宣德帝走向大殿,站在永嘉公主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聲音涼的讓人骨頭發寒,“說,怎麼回事?
你到底做了什麼?
”
永嘉公主哪敢承認,先皇後就是皇上的逆鱗。
這件事她若是認了,也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皇兄明察,臣妹沒有做這樣的事,這是蘇元州栽贓陷害。
”
蘇元州嘲諷地看了她一眼,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他朗聲開口,“陛下,臣有人證。
”
宣德帝聽說有人證,便讓蘇元州宣證人證上殿。
不多時,張天師就戰戰兢兢走了進來。
他行騙多年,靠着謹慎活到了今天。
本以為這次躲在李家,就能萬事大吉了。
怎麼也沒想到,直接鬧到了宮裡。
今日太和殿内,随便拎出一人,在京城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更别提大殿之上,還坐着一位九五之尊。
張天師心想,他也算光宗耀祖,振興師門了。
跪下磕頭後,蘇元州問道:“張天師,當着皇上和衆位大人的面,你說說吧怎麼回事?
”
張天師雖緊張,說話有些磕磕巴巴,但是總歸算是說明白了。
他詳細說了當年永嘉公主是怎麼找上他,又是怎麼讓他對着那佛身施法。
此刻張天師也猜到了,那佛身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他便解釋道:“皇上,草民就是個騙子。
”
“公主殿下吩咐草民,說讓那佛身永世不得超生,受惡鬼糾纏。
”
“草民是答應了,但是草民做不到。
這些都是草民騙公主殿下的,草民可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