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滿意地點點頭,這是這段時日為數不多的好消息。
“做的不錯,若是真像你說的這般。
六月初六蘇元州成親,我倒是能送皇兄一份大禮。
”
青嬷嬷笑着說道:“姜家七小姐是庶出,從前不得姜家看重。
但是她人聰明,也有野心。
殿下給她這個機會,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能不珍惜。
”
說完青嬷嬷又略帶了些遲疑,“老奴隻有一個擔心的地方,就是賢妃娘娘若是知道……”
永嘉公主擡手制止了青嬷嬷的話,“嬷嬷多慮了,這事我已經知會了賢妃娘娘了。
”
“你别看這幾年皇兄擡舉她,也願意給她體面。
但是畢竟年紀在那,她已經沒什麼恩寵可言了。
”
“賢妃娘娘也希望有個人能在皇上身邊說上話,姜家七小姐出現的時機倒是正好。
”
青嬷嬷聽永嘉公主這麼說,也放下心來。
想了想又道:“離六月初六也沒多少日子了,老奴還要多囑咐姜家七小姐幾句,不知殿下想怎麼做?
可有計劃了?
”
永嘉公主搖搖頭,“我還要再想想,你去告訴她,不必緊張,我會安排妥當。
”
青嬷嬷出去後,永嘉公主站在窗邊。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順着窗棂映射進來的光點,刺的她眼睛眯起。
*
李朝雲的事,雖在沈家引起了軒然大波,但是很快又歸于平靜。
蘇清妤下了令,府中下人不得妄自議論這些事。
早起沈之修上朝後,蘇清妤喊來了姜啟,吩咐道:“三爺以沈家家主的身份拟好了休書,你親自送去李家。
”
珍珠把休書遞給了姜啟,垂眸不好意思看他。
姜啟接過休書,又問蘇清妤,“夫人,昨日的事可要屬下宣揚出去?
”
蘇清妤搖搖頭,“不用,若是我猜的沒錯,怕是京城已經傳遍了。
此時沈家不宜多說話,不動聲色關上門過日子最好。
”
“隻對外透出風聲,說李朝雲被休,沈李兩家決裂就行了。
别的細節,一概不用說。
”
沈家休了李朝雲,就等于表明了态度,别的無需細說。
姜啟點頭應是,拿着休書去了李家。
跟蘇清妤預料的差不多,這件事已經在京城傳開了。
就連兩人被撞破的時候,陳平腰間挂着李朝雲的肚兜,都被傳的沸沸揚揚。
之前罵香冬和沈逞的那些人,已經開始誇贊香冬了。
說她慧眼識人,怕是早就看出了李朝雲是什麼人。
再加上昨日在國子監,皇上當衆誇贊了沈逞,不少人又都說,香夫人把孩子教養的這麼好,可見品行也不會差。
底下人回禀消息的時候,蘇清妤揚起唇角笑了笑。
隻要風夠大,牆頭草自然就會調轉方向,并不需要多操心。
被此事影響最大的,當然還要屬太子殿下。
夜裡他就得到了消息,皇上徹查軍器監,太子當時就被吓出了冷汗。
他倉促間做出應對,也隻能是警告軍器監那人别露出端倪。
之後又給雲台山傳信,所有人不得輕舉妄動。
太子知道沈之修是故意的,思來想去難消心頭的怒意,忍不住借着路過内閣值房的時候,與沈之修說了會話。
雖未明說,但是話裡話外盡是敲打之意。
沈之修的應對當然也是滴水不漏,不軟不硬地把太子頂了回去。
太子是沉着臉從内閣值房離開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沈閣老和太子的關系早就不似從前那般親密。
從内閣值房回東宮的路上,有人送來二皇子的密信,低聲禀告,“殿下,二皇子将于六月末抵京。
”
太子輕笑了一聲,回頭看了眼内閣值房的方向,“老二回來也好,沈家這位是個硬骨頭。
不先把他啃了,前路艱難。
”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眼底寒光湧動。
李朝雲被休之後,沈家沉寂了好些日子,隻安心給沈月備嫁。
蘇清妤連甯王府都去的少了,多數時候都忙着沈家這邊的瑣事。
轉眼就到了五月下旬,沈月的婚期一天天臨近。
五月二十三那日早上,蘇清妤還在梳妝,珍珠便進來傳話。
“夫人,侯府來人報喜了。
”
明明是報喜,珍珠卻笑不出來,神色莫名。
蘇清妤也愣住了,“報喜?
什麼事?
”
她一時也想不出,蘇家有什麼喜事。
珍珠開口說道:“曾姨娘昨夜生下了一位小少爺,侯爺差人來報喜,請小姐回去看幼弟。
”
蘇清妤忍不住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她這些時日忙的很,倒是把她爹這頂綠帽子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