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婉給她擦完臉,把帕子嫌棄地往蘇香菱的腳下一扔。
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蘇二小姐,往後你見到我,最好躲着點走。
不然……”
後面的話她沒說,蘇香菱卻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這種被人時刻記恨準備報複的感覺,讓她心裡不安。
太子身上被潑了茶漬,準備去更衣,蘇香菱也打算去找些米酒。
宋婉婉又說道:“蘇二小姐,太子殿下這衣裳是被你弄髒的,你還不随侍左右侍奉着?
”
太子沒說話,誰侍奉左右他并不在意。
但是宋婉婉這麼一說,蘇香菱便不好拒絕了。
隻能低聲吩咐身邊的丫鬟紫蘿,“快去幫我找些米酒。
”
宋婉婉心裡冷笑,米酒?
在這别院若是還有米酒,就是她宋婉婉無能。
蘇順慈在一邊微微搖頭,心說這蘇香菱惹誰不好,惹宋家的人。
以為攀附上太子,就可以不把旁人放在眼裡了?
這是京城不是黔州,水可深着呢。
李朝雲還是皇上親外甥女呢,在沈家不是也得小心行事,不敢太過張揚。
蘇香菱陪着太子去更衣,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把紫蘿等了回來。
紫蘿卻兩手空空,告訴她沒找到米酒。
蘇香菱大驚失色,猜到是宋婉婉搞的鬼,氣得雙拳緊握,青筋凸起。
等到太子更衣之後,比試還要繼續。
蘇香菱便想找個借口離開,但是每個借口,都被宋婉婉駁了回去。
這種疹子是先長起來,大面積長了之後才會覺得癢。
宋婉婉一首盯着蘇香菱的臉,看見她臉上開始泛起疹子了,她便給不遠處别院伺候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那小太監也機靈,不一會就端着茶走了過來,到了蘇香菱身邊說道:“姑娘,這是給太子殿下的茶。
奴才看您是得太子殿下看重的,要不您送過去?
奴才笨手笨腳,怕擾了殿下的興緻。
”
小太監卑微的态度取悅了蘇香菱,她微微揚起下巴,高傲地接過茶。
走到太子身邊,“殿下,請用茶。
”
這時候衆人都盯着場上秦世子和宋弘深的比試。
還沒人發現,蘇香菱臉上己經紅腫一片了。
太子轉身接過茶盞,掃了一眼蘇香菱。
下一刻手裡的茶盞就脫手而出,“你幹什麼?
怎麼這副鬼樣子?
”
太子一聲驚呼,引得衆人紛紛側目。
“這是怎麼回事?
蘇家二小姐這臉……好惡心。
”
“她這是什麼病?
快離遠點,别把咱們傳染了。
”
一時間,衆人西散,隻剩下蘇香菱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她摸了摸臉,察覺到一絲鑽心的癢。
她憤恨地看向宋婉婉,宋婉婉回給她一個挑釁的目光。
就在蘇香菱不知所措的時候,太子再次厭惡地說道:“還杵在這幹什麼,還不快滾回去。
”
蘇香菱雖感恥辱,但也如蒙大赦般逃離了此地。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宋婉婉挑眉說道:“等我下次碰見月姐姐,一定跟她說說這事,讓她高興高興。
”
蘇順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她和李西少爺的事怎麼樣了,這事鬧的這麼大,怕是得定親了吧?
”
兩人還不知道,此時沈月和李雲州還在沈家外沒進門。
馬車内,兩人相對而坐,李雲州一臉内疚歉意。
不管怎麼說,今日都是他連累了沈月。
“我這就去跟老師說,解釋清楚這件事。
至于提親的事,我還要跟老師商議。
”李雲州遲疑着說道。
他和旁人不同,他還沒自立門戶,此時若是提親迎娶沈月,那沈月必然要嫁到李家。
他自然不舍得讓沈月去李家受苦。
就算是先定親,他也怕李家人因為這層關系為難沈月。
可若是此時不提親,于沈月的名聲又不好。
沈月想了想,“我先去和三叔三嬸說一聲,我把事情說明白了,你再和三叔商議後面的事吧。
”
這事說到底是她自願的,有些細節李雲州不好解釋,得她親自說才行。
她是事急從權,為了李雲州的手臂,三叔和三嬸應該會理解吧?
兩人商議了一番後,也沒走沈家主院的門,而是首接敲開了西院的門進去。
沈月讓李雲州在西院外院的小偏廳等着,她則先去内院,看看蘇清妤在不在。
此時内院正房宴息室内,蘇清妤正在給沈之修縫制秋日的寝衣。
就聽外面傳來小丫鬟請安的聲音,緊接着沈之修沉着臉走了進來。
蘇清妤擡頭看向他,“怎麼了?
可是朝堂上的事不順心?
”
沈之修在蘇清妤對面坐下,像是在想怎麼開口。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今日城郊别院的宴會上,李雲州在騎射場廂房親了沈月,被太子和參加宴會的人撞上了。
”
“用不了多久,就會鬧的滿城皆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