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下意識看向沈之修,這事太大了,他必須再問問三爺的意思。
沈之修微微點了點頭,面上沒什麼别的表情。
好像把太子送過去,就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事情說完了,蘇清妤也不再停留,和翡翠帶着宋婉婉離開了奉先殿。
奉獻殿不遠處有處廢棄宮殿,翡翠找了間還算幹淨的偏殿,把宋婉婉扶了進去。
蘇清妤伸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漬,然後坐在小榻邊伸手掐住宋婉婉的人中。
又讓翡翠拿了濕帕子過來,放在她的口鼻處。
過了好一會兒,宋婉婉手指動了動,悠悠轉醒。
蘇清妤忙讓翡翠端了溫水過來,扶着她喝了大半杯水。
宋婉婉三大口水喝下去,神志也清醒了不少。
“沈三夫人?
我這是怎麼了?
”
她隻記得去看抄寫的經文,才翻開一卷就暈了過去。
蘇清妤扶着她坐下,“那個紫梅應該是投靠太子殿下了,太子想和宋家結親,今日特意引你過去的。
”
“我找到你的時候,你被太子迷暈了。
再晚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
宋婉婉聞言雙手用力握緊成拳,“周建元……你該死。
”
因先皇後和賢妃的糾葛,宋婉婉對太子本就不喜。
此時一聽這話,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想起蘇清妤描述的場景,宋婉婉心頭又是一陣後怕。
“今日的事,多虧了三夫人了。
”宋婉婉感激地看向蘇清妤。
蘇清妤冒了多大險,她心裡清楚。
越是清楚,才越是感激。
今日若是換成旁人,怕是巴不得立馬轉身離開,生怕被太子記恨。
蘇清妤拍了拍宋婉婉的手,“大小姐别跟我客氣,咱們兩家向來親厚。
我既遇上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
宋婉婉之前暈着是中了迷藥,此時醒了過來,身子也就無大礙了。
她下了小榻穿上鞋,開口問道:“太子人在何處?
”
蘇清妤想了想,把剛剛對太子做的事,對宋婉婉和盤托出。
宋婉婉越聽神色越亮,雙手掐着腰說道:“三夫人幹的漂亮,咱們也去看看熱鬧。
”
“落井下石這種事,我最喜歡了。
”
今日她不讓太子脫層皮,她就不姓宋。
蘇清妤自然贊成,她還想去看看,李朝雲看見西越聖女屋子裡的人是太子之時,會是什麼反應。
臉上的表情,定然精彩極了。
兩人一拍即合,起身朝着奉先殿走去。
她們到奉先殿門口的時候,皇上帶着朝臣命婦也剛進去。
兩人便跟在最後面,并不引人注意。
蘇清妤透過人群縫隙,看見了衆命婦前面的李朝雲。
雖隻看見側臉,也能看出臉色不大好看。
此時李朝雲心裡七上八下的,半刻鐘前,她就已經知道了,在西越聖女屋裡的不是沈之修,而是太子殿下。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她不得而知,也沒工夫琢磨。
眼下最關鍵的,是怎麼遮掩住太子的事。
若是被皇上知道,太子此時正跟西越聖女在廂房翻雲覆雨,定然會勃然大怒。
但是她想保住太子,卻也有人不想放過太子。
宋婉婉趁着衆人往裡面走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到了忠義侯宋昝身邊。
“爹爹,女兒有話說……”
宋婉婉低聲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宋昝說起來剛剛的事情經過。
宋昝神色肉眼可見的低沉,宋家隻有這一個寶貝女兒,太子竟敢用這種龌龊肮髒的手段算計,他怎麼能忍。
不管是誰算計他的寶貝女兒,都别想全身而退。
宣德帝帶着衆人到了先皇後殿外的時候,宋昝忽然開口說道:“陛下,依臣看,沈大人念誦祭文不大合适。
”
宣德帝一愣,“那依忠義侯的意思,這祭文誰念合适?
”
宋昝是先皇後的親哥哥,他此時這麼一說,衆人還以為他是想親自念誦祭文。
就連宣德帝,都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