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蘇家的馬車上,蘇清妤自嘲地搖搖頭,覺得那日讓琥珀盯着人有點沖動了。
這世上的道士多了,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
不過既然琥珀已經傳來消息了,回去看看也好。
正好問問這道士,認不認識之前和二叔說話那個。
當時文竹為了找人,還特意讓看到那一幕的守城将官形容了樣貌,找人畫了出來。
蘇清妤恍惚間,又想起了今日蘇承衍看林無塵的那個眼神。
雖說蘇元青流放了,二房休想再染指侯府的爵位。
但是蘇香菱還在宮裡,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聯合太子給三表哥放冷箭。
若真能找到那個道士,沒準能查出那個卦辭是怎麼回事,關鍵時候興許用得上。
蘇家衆人還不知道蘇元青被流放了,所以三人進門的時候,何氏激動地走到蘇承衍身邊。
“老爺,咱們在南京遇到的那位元道長,來家裡幫忙做法事了。
此刻他還在花園做法,說咱們家有些邪祟橫行,趕走就好了。
”
她一直想等着元道長做完法事,再問問女兒的前程。
蘇承衍聽說是元道長,頹喪的臉色被吓的又蒼白了幾分。
“他怎麼來了?
”
上次在城門處,他遇上了元道長,恰好聽見他和别人說話。
原來他哪是什麼道長,就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
他當即上前質問,當初說他兒女天生鳳凰命格是不是真的。
元道長聞言嗤笑了幾聲,說他一年能算出幾十個鳳凰命格,就他們家信了。
而那位元道長,甚至連在哪遇上的他們,都沒記住。
他本想再找他算賬,沒想到他說完就跑了,他再沒遇上。
這件事他沒對任何人說過,怕家裡人失望,更怕賢妃娘娘知道怪罪。
女兒靠什麼入的宮,他心裡一清二楚。
此刻聽說這位道長又來家裡做法了,蘇承衍又驚又怒。
蘇清妤一直注意着蘇承衍,見他聽見“元道長”三個字,一副驚吓過度的神色。
看來,這次還真是瞎貓碰見死耗子了。
何氏笑着說道:“是曾姨娘引薦的,要我說,元道長就是跟咱們家有緣分。
”
說話的時候,何氏又看向幾人身後。
“元青呢?
怎麼沒回來?
”
難道是被太子殿下留下說話了?
這麼一想,何氏面上泛起了明顯的喜色。
蘇承衍想起兒子,眼中劃過濃重的悲痛之色。
也知道這事瞞不住,便拉着何氏到了一邊,低聲解釋起了緣由。
何氏滿心歡喜等着兒子今日事成,就能想辦法承襲侯府爵位了。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等回來的是兒子流放的消息。
“你說什麼?
這不可能,元青怎麼會被流放呢?
”
何氏眼尾淩厲地上挑,高聲質問蘇承衍,“太子殿下不是去了麼?
他沒給蘇家做主?
”
蘇清妤眼神微眯,冷眼掃向何氏。
她不知道蘇元青被流放,卻知道太子去了,還說給蘇家做主?
今日太子去的時候,蘇元青明顯有些意外。
何氏卻知道的門清,她就說怎麼那麼巧,太子就去了。
現在看來,八成是何氏給傳的信。
蘇香菱希望太子給蘇家做主,挽回蘇元青的名聲。
而太子希望林家能讓出宮裡的藥材生意,正好一拍即合。
此刻何氏還在跟蘇承衍确認蘇元青的情況,她問了好幾遍,蘇承衍答了好幾遍。
何氏終于确認,蘇元青确确實實被皇上判流放了。
她身子忽然晃了晃,整個人倒在了蘇承衍懷裡。
蘇承衍吓得扶住人,“來人,快喊府醫。
緊接着,抱着何氏往旖霞院走去。
”
離開前,蘇承衍回頭看了花園的方向一眼。
想了想不放心,對身邊的小厮說道:“元道長做完法事,别讓他走,帶他來見我,就說我還有重賞。
”
小厮點點頭,下去傳話了。
蘇承邺并未察覺出不對勁,此刻他迫不及待要去松鶴堂見見老夫人,蘇元青被流放不是小事。
還有蘇家祖墳到底要怎麼跟林家交涉,也要商議。
他看向蘇清妤,“你不是要給你祖母請安麼?
正好,跟為父一起去了。
”
想着蘇清妤去了也好,也能商議一下林家那邊要怎麼說。
她終歸是林家的外孫女,林家不給别人面子,卻不會不給她面子。
“我過兩日再去看祖母,今日我要做場法事,正好請家裡的道士跟我去一趟。
”
說完,蘇清妤給翡翠使了個眼色。
“你和姜啟,一起去花園請元道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