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不管教,怕是就要鬧出亂子了。
”
蘇清妤青蔥般的手指扣着桌面,淡笑了一聲,“二小姐看見她和李四少爺私下幽會了?
”
沈滢眼底劃過一抹慌亂,又故作鎮定。
“自然看見了,不看見我能說麼?
”
蘇清妤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滢,“那就請二小姐詳細說說,他們是在哪幽會的?
都說了什麼?
邊上還有什麼人?
”
沈滢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想了想又說道:“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張小侯爺發現了。
沈月又仗着和張小侯爺議過親,試圖勾搭張小侯爺。
”
“最後惹得李四少爺和張小侯爺劍拔弩張,差點打起來。
不對,兩人怕是已經打起來了。
”
沈月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滢,“你胡說,這都是沒有的事。
”
她和沈滢雖然一向不和,但她以為不過是姐妹間的争執。
她從未想過害沈滢,頂多就是懶得搭理她。
但是沈滢今日,卻是奔着讓她身敗名裂去的。
蘇清妤怒極反笑,這母女倆以為這府裡是她們的天下了麼?
這麼大的罪名,竟然就想這麼胡亂扣上。
她猜陳氏根本沒想那麼多,八成就是想給沈滢出口氣。
隻是出氣的方式,有些愚蠢罷了。
蘇清妤看向陳氏,“大嫂要罰沈月,我一定不攔着。
”
陳氏不明所以,她不是來護着沈月的麼?
就聽蘇清妤繼續說道:“但是今日的事,我得跟母親說明白了。
”
“今日我外出回府,恰好看見張小侯爺在外院等大少爺。
正好沈月要出府給母親買點心,兩人就遇上了。
”
“他們确實說了幾句話,之後李家四少爺李雲州也來了。
”
“李四少爺和張小侯爺聊了幾句,便說要切磋切磋。
他們習武之人切磋,和沈月有什麼關系?
”
“這事我在邊上看的清楚,并沒有二小姐說的私下幽會之事。
更不存在他們兩人為了沈月大打出手的事,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
“大嫂要管教子女,這個我确實無權插手。
但是如今我管家,事情的真相我得讓母親知道,不然母親還以為我沒用呢。
”
蘇清妤一句沒為沈月求情,陳氏身為嫡母管教女兒,她确實不能插手。
她隻能站在她管家的立場說話,讓陳氏忌憚。
果然陳氏和沈滢臉色都變了,尤其是沈滢,脫口說道:“三嬸在那?
我怎麼沒看見?
”
蘇清妤也不瞞着,淡笑着解釋道:“我就在邊上的馬車裡,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問車夫。
”
“我好歹是沈家三夫人,還不至于在這事上撒謊。
”
陳氏知道,今天想罰沈月是不可能了。
她便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是滢兒誤會了,快把三小姐放開。
”
又和顔悅色地對沈月說道:“是母親沒查清楚,月兒不會生母親的氣吧?
”
沈月低垂的眸子裡帶着冷笑,嘴上卻說道:“母親言重了,女兒怎麼會生母親的氣。
”
陳氏笑道:“那就好,咱們母女之間有誤會,說開了就好。
”
說完,又讓沈滢上前給沈月道歉。
一樁扣屎盆子的龌龊事,最後成了誤會。
蘇清妤和沈月都知道,這次的事不能拿陳氏母女怎麼樣。
隻能來日方長,找機會再算這筆賬。
從大房主院出來,蘇清妤囑咐沈月,“這些日子,你小心些。
我看沈滢沒安好心,我怕她使壞。
”
沈月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今日多謝三嬸。
”
送走了蘇清妤,沈月心裡還惦記着李雲州。
他不會受傷吧?
這麼一想,在府裡便待不住了。
沈月回去換了身衣裳,坐上馬車出了府,打算去找李雲州。
她先差人去李家問了,得知李雲州還未回府,就知道他和張磐還在兵部的練武場。
她便坐着馬車去了兵部,打算遠遠看他一眼。
他平安無事,她也就放心了。
沈月讓馬車停在兵部正門斜對面的胡同口,她順着車窗縫隙就能看見兵部大門進出的人。
等的時間不長,一刻鐘之後,沈月就看見李雲州從兵部衙門走了出來。
一同出來的還有鼻青臉腫的玄武侯張磐。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有馬車到門口,把張磐接走了。
沈月見隻剩下李雲州一人,便下了車迎了上去。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嘴角不自覺揚起了笑意。
李雲州從兵部衙門出來,也看見了斜對面胡同往這邊走的沈月,他便也往朱雀大街對面走去。
朱雀大街另一側,一人一馬忽然疾馳而來,看見李雲州的時候速度不減反增。
李雲州轉頭看向沖過來的馬匹,罵了一句,“李朝雲,你這個瘋子。
”
以他的身手,他輕易能躲開李朝雲。
畢竟這種閑出屁還讨不到好的事,李朝雲每年都要來個幾次。
但是他躲開之後,沈月就會被馬直接踩翻在地。
李雲州不敢有絲毫的遲疑,快步到了沈月身邊。
一手拉着沈月的手臂,一手攬着沈月的腰,兩個轉身把人帶到了路邊。
李朝雲沒有絲毫停留,直接騎着馬疾馳而去。
沈月被吓得驚魂未定,腳踩在了一塊圓滾滾的石頭上。
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朝後面仰去。
李雲州隻能用力拉住她,兩人一個往後仰,一個往前拉。
就聽李雲州驚叫了一聲,緊接着,整個左手臂耷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