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性子跳脫的珍珠,此刻反而不敢開口。
翡翠走到蘇清妤身邊,小心地問道:“夫人跟三爺吵架了?
”
蘇清妤吸了吸鼻子,接過珍珠遞過來的棉巾擦了擦臉。
翡翠又問,“因為什麼吵的這麼厲害?
奴婢聽說什麼妾不妾的,難道是……”
難道是三爺要納妾?
若真是這樣,夫人這個反應倒是正常。
蘇清妤哭了一場,心裡的憋悶倒像是排擠了不少。
便說了剛剛兩人的對話,聽得翡翠和珍珠都愣住了。
好一會兒,翡翠才謹慎地開口說道:“夫人是不是近來沒休息好,所以有些焦躁多思?
您又是先去,又是三爺納妾的,三爺能不生氣麼?
”
蘇清妤揚着泛紅的眼尾,幽聲問道:“你也覺得是我不對?
”
翡翠忙道:“三爺也不該就這麼走了,留您一個人在房裡。
”
蘇清妤卻忽然覺得乏累,不願意再想這事,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困了,你們出去吧,我睡一會兒。
”
珍珠和翡翠也沒多想,知道她今日出門累着了,便鋪床扶她躺下,放下床幔退了出去。
此刻沈之修正在書房跟楊文士說話,談到今冬邊關布防之事。
楊文士把想法說了之後,開口問道:“沈大人覺得,這麼做可行麼?
”
此刻沈之修正靠坐在椅子上,兩隻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眼睛盯着桌上的硯台。
他又反思了一下,剛剛說話确實太重了,出門的時候關門的聲音也有些大。
楊文士伸手敲了敲那塊硯台,“這硯台有花?
”
沈之修回過神,沒好氣地說道:“這事我再琢磨琢磨,今日先不說了,我出門一趟。
”
楊文士追着他問,“這個時辰了,你要去哪?
天都要黑了。
”
又神秘兮兮地問道:“你不會是要背着弟妹,出去尋花問柳吧?
”
六部閣臣裡面,沈之修和楊文士私交最好。
兩人說公事的時候一本正經,私下倒是随意。
沈之修隻回了三個字,“去買餅。
”
然後就沒再管他,揚長而去了。
楊文士愣了愣神,不知道是什麼餅,需要沈閣老親自去買。
京城城南的王記鋪子,買牛肉酥餅的隊伍排了二裡地。
沈之修一身鴉青色杭綢錦袍,儒雅貴氣。
站在一衆排隊人中,有些過于顯眼。
一邊的文竹開口勸道:“三爺,您上車等着吧,屬下來買。
”
沈之修搖搖頭,繼續排着。
文竹跟做賊一樣,四處瞧着,生怕被人看見。
這若是被朝臣瞧見,還不知要怎麼編排呢。
保不齊又要有人說三爺懼内,被夫人趕出來買餅。
沈之修倒是神色如常,并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
買好餅,他坐上馬車直接回了府。
進府就揣着餅回了内院,此時蘇清妤已經睡醒了,正站在窗邊看着珍珠擺弄瓶子裡的花。
沈之修進門先打量了她一眼,然後跟平時一樣走上前,又把手裡油紙包着的牛肉酥餅遞過去。
輕咳了一聲說道:“餓了吧?
我去吩咐底下的人,擺晚飯。
”
語氣比平日還要軟,擺明了是在放低姿态示好。
然後也沒看蘇清妤的反應,立馬就轉身走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身後内室中傳來蘇清妤的聲音,“快把這肉餅拿走,快點扔出去。
”
沈之修臉色頓時黑了,他特意給她買的,她就這麼嫌棄?
沈之修站在門口正郁悶的時候,就聽丫鬟的聲音傳出來,“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
沈之修吓得腦子一片空白,轉身快步走了進去,“怎麼了?
”
到了屋内,就看見蘇清妤整個人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幹嘔,臉色也白的不像樣子。
“來人,去請周先生,快點。
”沈之修慌亂中喊了一句。
然後蹲在地上,扶住蘇清妤,“清清,你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