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修不知她怎麼來了興緻,想要兩人合彈曲子。
但是也樂得配合她,兩人一個左手,一個右手,試着彈了個簡單的曲調。
雖不大流暢,但是好歹能聽出是個調子。
“今日開始,咱們要時常這麼彈,最好選首曲子專門練。
”
沈之修更詫異了,轉頭看向她,“這是怎麼了?
今日看見誰兩人合彈了?
”
蘇清妤搖頭,“那倒不是,隻是我今日為了保住這綠绮,撒了個謊。
”
她又把今日在宮裡的事,跟沈之修說了一遍。
包括她私下和賢妃說的那番話,也都一五一十說了。
“我是怕萬一哪天賢妃娘娘想起這事,讓咱們倆當衆彈琴怎麼辦?
”
沈之修本來因為沈滢的話動了怒。
等聽到後面,蘇清妤和賢妃說的那番話後,臉上的冷意又瞬間散開。
“卧房情趣?
這倒是為夫疏忽了,夫人說這話,是不是嫌我之前沒情趣?
”
沈之修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問道。
蘇清妤先是一怔,随後臉色一紅,嗔了他一眼。
“三爺胡說什麼,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呢。
”
沈之修伸手環住蘇清妤的腰,低聲說道:“我說的也是正經事,我……是不是平日很無趣?
”
他問後面那句話的時候,還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這話倒是把蘇清妤問愣了,她又想起那日喪禮,在他的書房。
他問她,怎麼會想起嫁給沈之修,還說他那人年紀大,又無趣的很。
蘇清妤噗嗤笑出聲,“我倒是沒覺得三爺無趣,過日子不都是這樣麼?
”
哪有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事,野史裡杜鑽的那些,她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能這麼細水長流,平平淡淡的過下去,這日子就已經很好了。
兩人并排坐着,蘇清妤把頭靠在沈之修肩頭。
手指輕輕撫弄琴弦,順手起了《鳳求凰》的調子。
沈之修見狀也順着她的節奏彈了起來,蘇清妤對《鳳求凰》的曲子不熟,便跟着沈之修的調子彈。
調子雖然時斷時續,蘇清妤嘴角卻泛着笑意,心神也格外放松。
時而轉頭看一眼沈之修,四目相對,視線糾纏在一處。
挂在青磚檐角下的夕陽,一縷縷收盡。
卧房内一室旖旎,交疊到一處的身影映在床幔上。
次日一早,春桃進來禀告。
說是三爺一大早上去了祠堂,對二小姐沈滢動了家法。
此時大房人仰馬翻地找大夫,給二小姐治傷。
蘇清妤聞言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心情舒暢。
轉眼就到了蘇宜慧成婚的前一天,蘇清妤用過早飯便回了平甯侯府。
雖說趙世子打算一頂小轎就把人擡進府,但是蘇家畢竟是嫁女兒,府裡該布置的還是要布置。
蘇清妤還沒下馬車,就看見了府門口挂着的大紅綢子。
隻是和她成親的時候不同,門口冷冷清清,甚至本家的親戚都沒看見幾個。
蘇清妤心下了然,趙世子已經說了隻有一頂小轎,蘇家便也不好大操大辦。
到時候趙家迎親隻有一頂轎子,也是蘇家丢人。
馬車在二門處停下,蘇清妤下了車先去給老夫人請安,緊接着又去了蘇宜慧的院子給她添妝。
翡翠手裡捧着一個紅漆盒子,裡面是一根赤金寶石步搖。
對蘇清妤來說不算貴重,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做做表面功夫罷了。
她進去的時候,蘇家衆人也在給蘇宜慧添妝,她便不動聲色地站在了門口。
屋裡人多,鬧鬧嚷嚷,也沒人發現她來了。
下人要通報,也被她制止了。
重生後,很多時候蘇清妤更喜歡冷眼旁觀。
她發現置身事外的時候,前世的許多事,今生倒是看得更透徹了。
二夫人何氏的聲音傳出來,喜氣又透着親近。
“宜慧,這是二嬸特意去梵金樓給你選的。
赤金朝陽五鳳挂珠钗,上面的雕花都是今年的新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