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粗俗不堪的話不是世家大族的小姐該說的,蘇清妤說完卻隻覺得心裡痛快。
周圍幹活的丫鬟和小厮都低垂着頭,緊繃着唇角。
不知道誰噗嗤笑出了聲,緊接着又有笑聲傳過來,不過很快又恢複了靜谧。
程如錦氣得臉色通紅,哼了一聲說道:“我看等表姐收自己聘禮的時候,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
“沈三爺都去了,沈家還會拿什麼值錢的東西出來給你?
你對沈家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
這也是程如錦一直安慰自己的,哪怕她是沈昭的妾,也比蘇清妤這個死人的正妻風光。
蘇宜慧看着入庫的嫁妝,下巴微微揚起,那副傲嬌的樣子,比蘇清妤這個嫡女還像嫡女。
又故作大度地說道:“大姐姐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大可以去徐家找我,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
蘇清妤嗤笑出聲,“三妹妹,你嫁的是徐家庶子,不是徐閣老。
”
她真的以為徐良平那個廢物,能有什麼大作為麼?
徐家是徐家,徐家家世顯赫,不代表徐良平能有什麼出息。
蘇宜慧被蘇清妤怼的說不出話,重重地說了句,“你就是嫉妒,有本事你也讓沈家給你下這麼重的聘禮?
”
此時報聘禮單子的小厮嗓子已經喊冒煙了,聘禮單子才念了一小半。
徐家的聘禮任誰聽了,都是用了心的,每件東西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宣衢的案紙,廣府的沉香,辰溪的朱砂,雲南大甸的琥珀,沒有一件是應付了事。
屋内的端親王此時面色已經扭曲了,這聘禮竟然沒一件和聘禮單子能對上的,徐家到底什麼意思?
蘇承邺扶着老夫人站在了正廳門口,看着院子裡熱鬧的下聘景象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
不管怎麼說,徐家看重蘇宜慧都是好事。
每件聘禮,都需要蘇家的管事看過了沒問題,才會登記擡進去。
蘇清妤的目光忽然掃過一個精緻的楠木盒子,裡面是一對田青玉的五福獻壽如意。
這對玉如意最難得的地方就是合在一起的時候,能看見正中心的一點紅。
蘇清妤眼睛微眯,她記得前世在沈老夫人那看見過這對玉如意,怎麼在徐家的聘禮中?
她能确定就是沈老夫人的那件,畢竟這樣品相的東西,一件都難得,不大可能再找到一模一樣的。
“等等,那對玉如意拿過來我看看。
”
捧着聘禮的小厮聞言,連忙托着楠木盒子到了蘇清妤身前。
蘇清妤拿起那對玉如意,仔細看了起來,從手感和細節她就能确定,确實是沈老夫人的。
可沈家的東西,怎麼在徐家的聘禮中呢?
前世這東西可是一直在沈老夫人那的,到底是哪裡錯了?
蘇清妤正愣神的功夫,蘇宜慧忽然走到了她身後,緊接着手肘就往蘇清妤身上撞了過去。
“啊。
”
蘇清妤被撞的猝不及防,一個站不穩,身體的重心也向前傾去,手裡的玉如意直接飛了出去。
眼看着玉如意就要掉在地上,瑪瑙快速上前,彎下腰迅速抓住了玉如意。
蘇清妤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東西沒事。
在一邊的蘇宜慧卻忽然上前,一個巴掌打在了瑪瑙的臉上,“你算什麼東西,誰讓你動我的聘禮的?
”
說完又斜眼看向蘇清妤,“大姐姐是故意的吧?
你是不是因為我嫁的好,就看我不順眼,進而毀了我的聘禮?
”
蘇清妤不解地看向蘇宜慧,冷聲說道:“你在說什麼?
玉如意不是沒事麼?
還有,你憑什麼打我的人?
”
此時整個院子都因為姐妹倆的争執安靜了下來,蘇承邺,蘇老夫人,端親王,丘大人都走了出來。
蘇宜慧哭着跑到蘇承邺面前,“父親,大姐姐要嫁給死人,怎麼能碰我的聘禮?
她是什麼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