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朝廷拿不出銀子,他也該想辦法為朝廷分憂。
太子見宋弘深沒反應,以為他一氣之下放棄了這件事。
心中不由得大喜,連着幾日跟宣德帝進言,要更換東南主帥。
轉眼到了九月初,九月初一那日晚間,林無塵敲響了沈家西院的大門。
沒多久,文竹就離開沈家,悄悄去見了宋弘深。
宋弘深得了文竹送來的消息,心裡松了口氣。
他瞧着皇上的耐心,馬上要消失殆盡了。
林無塵若是再沒個動靜,他就要頂不住了。
好在林家三少爺能力超群,他明日上朝也有了倚仗。
次日早朝,宋弘深跟平常一樣上殿。
早朝剛開始,就有太子一黨的官員上前說道:“啟禀陛下,東南水軍一直在等着将領上任,不知忠勇王何時啟程去福建?
”
“若是再不上任,臣恐怕軍中容易生出事端。
”
宣德帝則看向宋弘深,“忠勇王怎麼說?
”
宋弘深上前回話,“陛下,不是臣有意耽擱行程。
可戶部撥不出銀子,臣不得想辦法麼?
這才遲遲未動身。
”
話音剛落,就聽太子道:“想辦法?
忠勇王是怎麼想辦法的?
”
“這幾日本宮看忠勇王不是出門喝酒,就是找人切磋。
前幾日,還與甯王殿下一起出城賽馬。
”
“忠勇王這想法子的方式,還真讓本宮刮目相看。
”
說完,太子又對宣德帝說道:“父皇,兒臣以為從這次的事情中就能看出,忠勇王對東南水軍的事漠不關心。
”
“但凡他對這事上心,也不會在知道國庫空虛,不能順利造船的情況下,還整日飲酒作樂。
”
“身為臣子,食君之祿卻不知道忠君之事,兒臣奏請父皇,更換東南統帥。
”
太子這話,在場不少人都深以為然。
這官場上學問大了,身為臣子能力可以不夠,但是态度要有。
就像這次的事,若他們是宋弘深,就算明知國庫空虛,也得做做面子上的事。
以證明他們心系朝廷,殚精竭慮為君分憂。
但是宋弘深卻無事人一般,雖說責任在戶部,但是到底影響皇上對他的看法。
太子話落後,宋弘深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殿下怎麼知道我沒忠君之事?
”
說完又問沈之修,“沈大人,這吏部考評到底看的是政績,還是看誰面子上的事做的好?
”
沈之修面無表情地回道:“吏部考評,一切都按政績說話。
”
太子冷笑了一聲,“忠勇王在這乾陽殿上逞口舌之快有什麼用?
你若是真有法子就說出來,本宮若錯怪你了,本宮給你道歉。
”
其他太子一黨的官員也紛紛進言,說忠勇王如此德行,不配為東南統帥。
宋弘深擡起頭,直視宣德帝,神色肅穆地說道。
“陛下,現在大周所有海運通商的商船,都是從福建出港。
海上多賊寇,他們的商船也時常被賊寇襲擊。
”
“臣這些日子已經聯絡了有海運生意的商戶,他們答應籌款,承擔這次造新戰船所需的花費。
”
“咱們隻需要訓練水軍的時候,順便護送商戶一程,讓他們避免被賊寇突襲。
”
“臣以為這麼做一舉三得,一來減少商戶的損失,二來也能肅清海上賊寇,三來還能用實戰訓練水軍。
”
在宋弘深看來,這個辦法有利無弊。
尤其是水軍訓練一事上,真刀真槍的實戰,才能達到真正的效果。
之前他領兵遼東的時候,鎮北侯就告訴他,遼東範圍内沒有山賊。
所有的山賊,都被鎮北侯派人給整治了。
每次攻打山賊,對遼東将士都等于是一場演練。
宋弘深的話,讓太和殿一衆朝臣嘩然。
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雖然大周重視商業,不如前朝那般打壓商人,但是商人地位依舊低下。
朝廷的軍隊,去保護商戶的商船,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
縱觀大周之前的幾朝,也從未有過這樣的事。
但是有幾位務實的老臣,卻眼睛一亮,越想越覺得可行。
若是能趁機再壯大海運行商,于大周的國力提升,也是個契機。
太子卻沉着臉怒斥道:“本宮還以為忠勇王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
“按照忠勇王所說,那朝廷養的水軍成什麼了?
商戶的狗腿子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