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見蘇清妤說的鄭重,神色也肅穆了起來,“大小姐盡管吩咐。
”
蘇清妤說道:“我懷疑蘇元澈不是父親的血脈,當年父親是在宣府把這孩子接回來的,那個叫莫語的妾室是父親外放的時候納的。
我想請林二叔幫我查查,莫語到底有沒有孕,還有生孩子的細節。
”
既然他們說蘇元澈是妾室莫語生的,那她也正好将計就計,看看他們最後還有什麼話說。
林二聞言面色一變,“這件事事關重大,我親自去宣府走一趟,對外就說我老家有事,回去探親了。
”
蘇清妤想了想,說道:“這樣也好,林二叔辦事細心,您親自去我自然放心。
”
又低聲囑咐道:“如果這孩子不是莫語生的,那麼證據要落到紙上,能帶回來的人,最好帶回來。
”
“别怕花銀子,多帶點銀子出門。
”
“另外一定謹記,不管查到多少,過年之前都務必要回來。
”
林二離開之後,蘇清妤茶還沒喝上一口,賬房白先生就來了。
“大小姐,賣了兩幅前朝的字畫,對方出價十萬兩銀子,這是契約文書,您畫押蓋印吧。
”白先生顯然很謹慎,生怕這事最後怪到他頭上。
蘇清妤拿起文書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沒什麼不妥當的,便拿出印章,又按了手印。
“好了,三十萬兩銀票給我準備好了麼?
”
白先生撚了兩下胡子,說道:“大小姐,您得把借條收回來,我才能把銀票給您。
”
蘇清妤拿出欠條遞給白先生,讓他拿去入賬。
事實上這賬目雖然在蘇家挂着,但是欠條早就已經在林氏手裡了,林家根本沒想往回要這筆錢。
林氏去溫泉莊子之前,蘇清妤便把欠條要到了自己手裡。
“我這就去準備銀票,稍後就給小姐送過來。
”
沒過多久,白先生親自送了三十萬兩銀票過來,又說道:“大小姐,這三十萬兩還給林家之後,我們府上……怕是置辦年貨的銀子都不足了。
”
蘇清妤不以為意,淡淡地說道:“沒事,有多少銀子辦多少事。
”
想了想,又說道:“以後母親陪嫁的賬目和侯府的賬目分開,侯府的吃穿用度都不能再靠母親的嫁妝産業了。
”
她要把賬目分開,讓侯府的人知道知道,他們這些年的好日子都是靠的誰。
免得潑天的富貴,蒙蔽了她們的眼睛。
白先生聞言先是一怔,随後心裡哀歎,這差事是越來越難了。
不靠夫人的嫁妝産業,侯府這些人都喝西北風麼?
蘇清妤卻不管那麼多,她隻是按照規矩理清賬目,誰能說她什麼?
至于祖母的血燕還能不能吃得上,幾位妹妹的首飾還能不能打得起,則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内。
蘇清妤連着看了兩天内宅的賬冊,對内宅的各項事務也基本了解。
府裡這兩日也安靜的很,兩位小姐還在佛堂跪着,大少爺又被打的起不來床,幾位主子都冷着臉,下人們自然做事也都小心翼翼的。
隻有蘇清妤的碧水閣氣氛還算輕松,珍珠在外面打聽到一點消息,就要進來禀告。
“小姐,聽說表姑太太在老夫人那跪了一早上,求老夫人放出表小姐,被老夫人趕回去了。
”
珍珠說的時候,還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蘇清妤搖搖頭,含笑的鳳眸剜了一眼珍珠,“你多跟翡翠學學,穩重些。
這麼跳脫,以後嫁人了可怎麼好。
”
剛才還一臉笑意的珍珠霎時就羞紅了臉,“小姐說什麼呢,奴婢不嫁人,奴婢伺候小姐一輩子。
”
蘇清妤卻在腦子裡盤算自己手底下的管事,打算給這幾個丫頭都尋摸個穩妥的人。
主仆兩人各懷心事,屋裡忽然靜了下來。
“小姐,徐家來人提親了,給三小姐和徐家六少爺。
”翡翠走了進來,打破了這份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