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順慈又轉頭看向外面,“各位叔伯嬸子都是常在這條街走動的,定然有人記得我們前日上午沒開門的事。
”
“若都記不住,咱們可以去問問左右鄰居,她們也可作證。
”
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人開口,“我記得,前日上午華錦閣确實沒開門。
”
接着,又有人跟着附和。
劉千凝神色慌亂,“那就是我記錯了,是前日下午。
對,就是前日下午。
”
蘇順慈不再理會她的話,而是拿起那半匹料子仔細看了起來。
劉千凝面色焦灼,想再說點什麼又怕說錯了。
見蘇順慈正神情認真地看着她拿來的料子,越發心裡沒底。
“這是出什麼事了?
千凝妹妹怎麼在這?
”蘇香菱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我從這路過,見圍了這麼多人就進來看看,你們這是怎麼了?
”
劉千凝見蘇香菱進來了,唇角壓不住上揚的弧度。
委屈地解釋了事情的經過,又道:“蘇姐姐,我也不是來鬧事。
隻是我家沒多少閑錢,花這麼多銀子買的料子就這麼糟蹋了,我實在是心裡過不去。
”
“蘇姐姐不知道,昨兒裁縫裁制衣裳,先還沒直說料子不好。
後來這料子隻輕輕一拉扯,就直接斷開了。
”
“當時府裡還有旁人在,我和母親的臉面算是徹底丢光了。
”
“今日我來,就是想讓四小姐給我個說法。
不為别的,我對母親也好有個交代。
”
劉千凝語氣溫和誠懇,就像一個無權無勢,被奸商欺負又無處訴說的寒門之女。
蘇香菱立馬安慰道:“千凝妹妹放心,雖說四妹妹已經不算是蘇家人了,但若真是她的問題,我蘇家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
她又看向蘇順慈,溫柔和煦地說道:“四妹妹,你别擔心。
你若是拿不出銀子賠,我幫你賠。
”
說着就拿出了腰間的荷包,竟真的要賠銀子給劉千凝。
倒像是直接坐實了蘇順慈的錯處,她成了懂事知禮的姐姐。
果然,人群中有人誇贊。
“蘇家不愧是侯府,這位二小姐真是仁義。
為了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庶出堂妹,還願意掏銀子。
”
“怪不得這位四小姐被趕出來了,想來在蘇家就品行不良,真是活該。
”
眼見着蘇香菱手裡的銀子就要遞到劉千凝手裡了,蘇順慈擡起頭,眼疾手快抓住了蘇香菱的手腕。
“二姐姐這是幹什麼?
劉小姐又不是要飯的,你給銀子算怎麼回事?
”
蘇香菱讪笑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四妹妹,你性子也别這麼執拗。
咱們既然錯了,自然要有擔當。
我說了,這銀子我出了。
”
蘇順慈冷笑一聲,“這料子不是我賣給她的,我賠什麼銀子?
難道是二姐姐賣給她的?
二姐姐可得把話說明白了。
”
劉千凝頓時急了,“你什麼意思?
我也沒說一定要你賠銀子,隻想要個交代。
你怎麼還冤枉人呢?
”
“這料子不是在你這買的,還能在哪買的?
”
蘇順慈知道,這種人一定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叫來了小夥計,示意他把桌子搬到鋪子門口。
又随便拿了幾匹料子,放到了門口的桌上。
蘇順慈則站在桌子後,面對着外面圍觀的百姓。
“既然今日衆位都聚到了我鋪子門口,不如就給我做個見證吧。
看看到底是我黑心,還是有人故意來找茬。
”
見蘇順慈說的信誓旦旦,不像心虛作假的樣子,圍觀的百姓一時也遲疑了。
難道真是這位劉小姐故意來誣陷?
有年長的,洞察世事的老人,開口說道:“我看蘇掌櫃不像說謊,咱們再看看。
若真是被冤枉的,今日我願意給她做個見證。
”
“我也願意。
”
“算我一個。
”
蘇順慈心裡覺得好笑,牆頭草雖然讓人糟心,但也看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