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邺一把甩開蘇清妤,指着她厲聲問道:“賬上的錢呢?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私自挪走了三十萬兩。
”
“銀子在哪?
趕緊給我拿出來。
”
若不是這兩日雪姨娘一直說給蘇宜慧置辦陪嫁的事,他也不會去支銀子,沒想到去了賬房,白先生說現在賬上隻有一萬兩銀子了,其餘的三十萬兩,都被大小姐拿去還林家的賬目了。
蘇承邺此時怒火中燒,恨不得掐死蘇清妤。
蘇清妤知道這事瞞不住,她也沒想瞞着。
“父親,銀子自然是還給林家了,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
“誰允許你還的?
那筆銀子我還有用,現在馬上給我要回來。
”蘇承邺沉聲說道。
蘇清妤眉心一擰,堂堂平甯侯,是怎麼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
可見這侯府,從根上就爛了。
“父親,這筆銀子已經欠了十多年了,大舅舅給免了利息已經很照顧咱們了。
”
“傳出去說平甯侯欠大舅哥的銀子不還,也不好聽,我怕落人口實,見賬上有銀子就還了。
”
“若是再要回來……那對外要怎麼說呢?
”
“說父親本來沒想還?
不好吧?
”
蘇清妤全程說話溫和平緩,不急不躁,像是在耐心的解釋。
可這話聽在蘇承邺耳朵裡,就成了赤裸裸的影射。
像是被人當衆抽了耳光,臉面直接被踩在了地上。
“你……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
”
“你母親就是這麼教你的?
”
蘇承邺不提林氏還好,他提起林氏,蘇清妤低垂的眸子裡立馬泛起恨意。
他還好意思提母親?
這些年母親兢兢業業操持家裡,他卻在母親眼皮子底下養着外室。
但凡他看見一點母親的好,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母親教導的很好,她教導我做人要坦坦蕩蕩,無愧于心。
”
蘇清妤的語調明顯冷了下來,語氣裡透着不耐。
雪姨娘在邊上看了半天,還等着拿回錢給蘇宜慧置辦嫁妝。
蘇承邺已經答應她了,給蘇宜慧按照三萬兩銀子置辦嫁妝。
可等了半天,發現蘇清妤根本沒有拿錢的意思。
她便忍不住走上前,“大小姐,你好狠的心,眼看着妹妹議親,你卻拿走了家裡所有的錢,你讓你妹妹怎麼出嫁?
”
蘇清妤看着雪姨娘歇斯底裡的樣子,忽然輕笑出聲,“姨娘,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家裡好,畢竟這筆錢就算我不拿走,也會到外人手裡。
”
雪姨娘不解,“你什麼意思?
誰是外人?
你說你妹妹是外人?
”
蘇清妤也不解釋,隻是說道。
“姨娘,三妹妹的陪嫁你得找父親去說,畢竟這是他作為父親的責任。
”
蘇承邺指着蘇清妤,“你……”
想說點什麼,又被蘇清妤噎的說不出話。
說到底這件事鬧到哪都是他理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他可以不想還,但是不能真的說不還了。
蘇承邺不想再說下去,沉聲說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再有下次,我決不輕饒。
”
說完一甩衣袍,轉身往外走去。
雪姨娘見狀隻得在後面跟着,她還要跟侯爺商量,怎麼給女兒湊嫁妝。
送走了兩人,蘇清妤再次坐下,長出了口氣又抿了口茶,折騰了一小天,還真是有些累了。
珍珠進來小聲說道:“小姐,老夫人那邊的血燕斷了,這三十萬兩銀子的事老夫人已經知道了,聽說動了大怒。
”
蘇清妤眉目微挑,動怒就動怒吧,她把銀子拿走那天,就算計到了有今天。
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
蘇清妤心下微動,思量了片刻,招呼翡翠到了近前。
“你去找月桃……晚上……”
翡翠點頭說道:“我記住了,小姐放心,一定辦好。
”
蘇清妤看着翡翠,想起前世翡翠死前的執念,輕聲說道:“等我成婚了,我就放你回林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