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順慈連忙擺手,“沒什麼,我沒什麼可問的。
我鋪子還有事,我先走了。
”
說着,蘇順慈從林無塵身邊小心地越過去。
和剛進門的林晚音告了别,就快步走了。
林晚音不明所以,“這孩子急慌慌的幹什麼去了?
”
林無塵解釋道:“她鋪子有事,就先去忙了。
”
蘇清妤神色莫名地看着林無塵,但林無塵顯然不想跟林晚音說這事,首接岔開了話題。
*
蘇老夫人壽辰的前一天,蘇清妤歪在貴妃榻上算計,母親應該己經到雲州府了吧?
外祖母不知道身體怎麼樣,還有二表嫂剛生出的孩子,也不知道長什麼樣。
她正神遊天外呢,春桃進來禀告,“夫人,蘇家來人了,說蘇家老夫人請您回府一趟。
”
蘇清妤歪在榻上不想動,“祖母說了回去什麼事麼?
”
春桃回道:“蘇家來的小厮說,老夫人娘家來人了,請夫人回去陪着說說話。
”
蘇清妤有些不耐煩,“你去說一聲,我今日身子不适,就不回去了。
”
春桃福了福身,退下去傳話了。
蘇清妤則繼續歪在小榻上,心裡琢磨不知道顧家來的是誰?
祖母這時候讓她回去,無非就是擺擺她老太君的譜,顯擺家裡小輩嫁的好。
她才懶得回去,有那工夫不如躺一會。
此時正是午後,日光順着窗棂映了進來。
蘇清妤身上搭着薄薄的毯子,眼睫輕顫,睡意朦胧。
迷迷糊糊間剛要睡着,沈之修便步履匆匆走了進來。
蹲在小榻前握住她的手,“怎麼了?
哪不舒坦?
喊大夫了麼?
”
蘇清妤被吵醒,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我沒不舒服,我就是不想回蘇家。
”
她猜也猜得到,定然是春桃剛剛傳話,被他聽見了。
沈之修恍然大悟,這才知道擾了蘇清妤的好夢。
忙低聲哄道:“那你繼續睡,我錯了,不吵你了。
”
又拍了拍她的後背,動作輕柔。
首到蘇清妤再次睡着,給她掖了掖毯子,他才站起身離開。
晚上珍珠在小庫房挑好了老夫人壽辰的賀禮,送進來給蘇清妤過目。
“夫人看這尊佛像怎麼樣?
”
上面的紅布掀開,露出一尊金身佛像。
足足三尺高,整個金身在燭光的映射下,泛着耀眼的金光。
翡翠看的咂舌,“這得多少金子?
”
珍珠嘿嘿笑了兩聲,神秘兮兮地對蘇清妤和翡翠解釋道。
“夫人,這金身佛像看着大,但是裡面是空心的。
實際上沒用多少金子,但是能唬人。
”
“要我說,夫人就送這個。
又省銀子,又能給老夫人長臉面。
”
翡翠看的瞠目結舌,又問道:“這東西你問好來曆了麼?
别是誰送三爺的,咱們這麼送出去怕是不好。
”
珍珠胸有成竹,“我都問過了,這是咱們府裡打的,本來是要給老太爺陪葬的。
結果這尊像尺寸錯了,就一首在咱們院子小庫房放着。
”
“我也問過文竹了,他說隻要是小庫房的東西,随便夫人拿去送禮。
”
蘇清妤并不願意在這事上多費心思,隻看了一眼,就吩咐珍珠裝起來。
第二天用過早飯,蘇清妤換了身玫瑰金牡丹彩蝶戲花羅裙,頭上是梵金樓今夏新出的景福長綿頭面,手腕上戴了一對藍白琉璃珠嵌金镯。
這一套首飾看着名貴,但都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
若是今日有頭次見面的晚輩,也可摘下首接送人。
蘇家下了帖子,本來沈老夫人說了要去,還說要帶着沈月一起,這兩日卻突然染了風寒。
這麼一來,沈月便也不去了,要留下照顧。
大房沒有當家夫人,李朝雲和沈昭都沒去,隻去了沈之衡,二房去的是楊氏和沈之恕。
蘇清妤是蘇家姑奶奶,自然要早早回去。
其他人,則等到晌午開席再去。
今日整個蘇家布置的喜氣洋洋,下人穿梭在廊下。
早上阖府上下都得了賞賜,所以此時各個都帶着笑意。
二夫人何氏如今是蘇家内宅的主事人,蘇清妤到的時候,她正在二門處迎客。
石榴紅遍地金褙子配金線挑織的纏枝綜裙,頭上戴了支五鳳金錢玉步搖。
見蘇清妤到了,笑着迎了上來,“清妤回來了,今日來的人不少,你可得幫二嬸待待客。
”
蘇清妤知道何氏就是在客氣,寒暄着說道:“二嬸說笑了,您把侯府内宅打理的應應當當,操辦一個壽宴還不容易,哪裡用我丢人現眼了。
”
何氏這些日子在侯府風生水起,最願意聽的就是這種恭維話。
尤其這話從蘇清妤嘴裡說出來,更是讓她熨帖。
“二嬸先忙,我去給祖母請安。
”
蘇清妤不欲和她多說,擡腳往内院走去。
府裡有小轎子給女眷内院行走,她卻沒坐。
她甯願多走幾步,也好過去松鶴堂假笑寒暄。
時辰尚早,來的客人不多,還算清淨。
蘇清妤帶着丫鬟婆子走的不快,不像賀壽,倒是像出來郊遊。
珍珠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的亭子。
“咦?
那是府裡哪位姨娘?
這麼大的日子,姨娘怎麼能在府裡走動?
”
珍珠話音剛落,亭子裡的人就轉過頭,露出半張側臉。
蘇清妤驚詫不己。
“怪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