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蘇清妤加上一個宋婉婉,她怎麼算都不是對手。
以宋婉婉的性子,鬧大了還不知道怎麼對她。
劉千凝遲疑的工夫,宋婉婉走到近前,冷笑着說道。
“你說,我宋家想弄掉一個詹事府少詹事,費不費勁?
”
“别以為你爹是伺候太子的,我就不敢動。
今日你不道歉,我讓你爹和你劉家後輩三代内,仕途無望。
”
劉千凝聞言頓時面目猙獰,“宋小姐,你如此仗勢欺人,就不怕别人诟病宋家?
”
宋婉婉輕蔑一笑,“仗勢欺人?
你跟在她身邊溜須拍馬,不就是為了讓你爹身居高位,你也能仗勢欺人麼?
”
說這話的時候,宋婉婉目光掃向蘇香菱。
蘇香菱眼神一閃,面對宋婉婉的強勢威壓,目光閃躲不敢說話。
劉千凝知道,今日她不照她們說的做,宋婉婉和蘇清妤不會放過她。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京城,隻有位高權重的人才有話語權。
若因為這事影響了爹爹的仕途……
劉千凝不敢再想。
她退到門外,站在人群中面對蘇順慈。
揚聲說道:“蘇掌櫃,今日的事是我不對。
這料子确實不是在華錦閣買的,我之前和蘇掌櫃有舊怨,所以故意誣陷她。
”
說完,沖着蘇順慈鞠了個躬,“請蘇掌櫃别怪罪我,我以後不敢了。
”
蘇順慈冷聲嗯了一聲,“希望劉小姐能記住今日的話,再有下次,我決不罷休。
”
劉千凝道了歉後,低垂着頭擠出人群,上了馬車離開了。
蘇香菱見劉千凝狼狽離開,便笑着走上前,歉意地對蘇順慈說道:“四妹妹,今日我真是該死,差點誤會你了。
”
宋婉婉看不上蘇香菱一臉媚态又裝模作樣的樣子。
“二小姐還有心情來這閑逛,太子殿下可是為了西越聖女跪了奉先殿了。
”
“啧啧,還真是情深義重。
”
想起太子,宋婉婉的語調裡不自覺多了幾分嘲諷。
蘇香菱臉色又羞又惱,又不敢多說。
隻能福身告退,匆匆離開了華錦閣。
出了華錦閣,上了馬車。
丫鬟紫蘿匆匆來禀告,“小姐,管宗已經和周先生說上話了。
果然跟小姐說的一樣,他喜歡酒。
管宗拿了小姐高價買的陳年老酒,兩人此時已經喝上了。
”
蘇香菱點點頭,“跟管宗說,就當是和周先生交個朋友。
别讓人看出他有目的,熟稔了之後,想辦法問出他來京城的目的。
”
紫蘿點頭說道:“小姐放心,管宗混迹市井,這種手段最拿手。
他也說這事急不得,讓小姐給他幾個月的時間。
”
“不急,興許他隻是來京城遊曆。
”蘇香菱自言自語道。
華錦閣内,蘇清妤和宋婉婉又聊了幾句認親的事,才各自出了鋪子回府。
馬車輪子緩緩轉動,蘇清妤坐在車裡忽然開口,“去城南,買點牛肉酥餅給老夫人和三小姐帶回去。
”
城南王記是百年老字号,隻賣牛肉酥餅。
什麼時候去,外面都排着長隊。
翡翠讓蘇清妤在車上等着,她去排隊買。
蘇清妤在車裡坐不住,便下了馬車打算在周圍轉轉。
王記酥餅鋪子邊上,是城南最大的酒樓醉香閣。
蘇清妤仰頭看了眼,忽然眸色一緊。
二樓窗邊坐着飲酒的人,赫然是周先生。
周先生對面坐了一個面生的男子,三十左右歲的樣子。
兩人不知在說什麼,能看出相談甚歡。
蘇清妤眼神微微眯起,但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去了别處。
翡翠排了一刻鐘,買了兩大包牛肉酥餅。
這牛肉酥餅要趁熱吃才好,主仆幾人上了馬車便直接回了沈家。
進了家門,聽說沈之修回來了,此刻在書房。
蘇清妤便留了一份牛肉酥餅,從慶元居出來,去了西院書房。
一進門,她就後悔了。
那個書案,她到今日還不能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