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舉報信
陸光庭脫掉了上衣,準備洗漱,說道:「謝旌的腿受傷了,懂嗎?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懂嗎?」
張佳怡沒有說話了。
但是心裡卻覺得領導不公平,有這樣的好機會不給陸光庭。
難道他們不知道陸光庭的爺爺是首都的大首長嗎?
怎麼搞的?
這一天晚上張佳怡翻來覆去的一晚上沒有睡好,想的心肝脾胃沒有一處不痛。
一閉上眼睛,就是小時候發生的事情。
是小時候蘇櫻想要學鋼琴,蘇老爺子二話不說就花了天價從國外訂了一架最好的鋼琴給她。
是蘇櫻過生日的時候,蘇老爺子首接將一條紅寶石項鏈給她。
這些東西呢?
張佳怡不是沒有想過,媽媽、媽媽也對蘇櫻旁敲側擊過。
但是當年蘇老爺子做的太絕,首接將大部分的財產和住宅都無償捐獻給了政府,又第一批響應公私合營,別人即便是懷疑蘇家還有財產沒有交出來也不能硬搜。
所以東西呢?
張佳怡又想到了這個問題。
那顆紅寶石紅的耀眼,聽媽媽說是叫做鴿子血,那樣大的一顆,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醒來,陸光庭己經走了。
張佳怡忍著頭痛,跟魔怔了一樣,又想到了前幾天的事情,大家都在為了蘇櫻鼓掌,大家都在誇獎蘇櫻,一出門就能聽到人們都在說「蘇櫻真厲害」啊。
軍隊的領導也是的,這不是白白的給謝旌送功勞嗎?
張佳怡突然之間,腦海中生出了一個念頭。
舉報她!
舉報她!
如果大家都知道了蘇櫻是資本家大小姐,那大家還會誇獎她嗎?
那領導還會把這個功勞給謝旌嗎?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樣,無可阻擋的在她的腦海中發展壯大。
當她反應過來之後,己經寫了一半了。
張佳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寫的內容,手腕抖了一下,放下了筆。
看著面前寫了一半的信,好像老僧入定一樣坐了好久。
但是最後她又拿起了那支筆,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每一筆都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等到她躲著人將信投到了寄往總軍區的信箱裡之後,整個人猶如虛脫一般。
回到家躺著,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在夢裡一會兒看到蘇櫻被人拉出去,一會兒看到謝旌脫了軍裝回家種地,然後畫面一轉,蘇櫻己經變成了一個農婦,蒼老不己。
張佳怡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自己終究還是贏過了蘇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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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稀客啊,你怎麼來了?」
霍旅長看著眼前的人驚訝笑道。
被他稱作老張的人,約莫西十歲上下,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他是總軍區政治處的人,對於他,大家可謂是又愛又恨。
張高峰淡淡一笑,隻是這笑怎麼都不達眼底。
「霍旅長,這次來是有公事。」
霍旅長看到他的表情心中一跳,臉色也跟著變了,道:「先坐下,慢慢說。」
張高峰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封信來遞給霍旅長,「你自己看。」
霍旅長打開第一眼就看到了「蘇櫻」兩個字,眼睛一跳,怎麼又是她?
上次是好事但是這一次,霍旅長也不敢覺得是好事。
畢竟笑面虎張高峰都出手了呀。
他不安的繼續看下去,看完之後,他將信拍在桌子上:「污衊,這百分百是污衊!」
然後繼續說道:「關於蘇櫻同志的出身我們是知道的,她是資本家出身不假,但是我們也向滬市核實過,他們家是紅色資本家,不然這個結婚報告我們是不可能簽的。」
不等張高峰說話,他站起來找出施浩寫的感謝信拍在張高峰面前,「你看看,有這樣覺悟的人能是壞同志嗎?
而且這封舉報信裡寫的都是無稽之談,沒有任何的實證啊?」
張高峰將感謝信看了一遍,笑道:「僅憑一封感謝信,就斷定她是好同志是不是太武斷了。」
「那你拿著一封毫無根據的舉報信就說她是壞同志難道就不武斷嗎?」霍旅長反問道,「你看看這上面寫的不可笑嗎,說蘇家捐獻財產,公私合營都是為了獲取政府的信任,實際上是對岸的特務,我……都給我氣笑了,蘇家這樣做圖什麼?圖什麼!現在蘇家就剩這麼一個小丫頭了,你說她是特務,這總得有個目的吧?圖錢?那人家幹嘛要捐了?圖權?她有權嗎?真是搞笑至極!」
張高峰繼續保持微笑,「我沒有給她定性,這不是來調查了嗎?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你……」霍旅長被懟的無話可說,指著他道,「好,就算你要調查,你要怎麼調查?」
「首先要先給謝旌停職審查。」
「我不同意!」霍旅長高聲道,「人家剛剛立了二等功,腿差點就殘廢了,你就這麼對待人家,不怕大家寒心嗎?我堅決不同意!」
「這是總軍區領導的意見!」張高峰輕描淡寫的搬出了總軍區領導。
霍旅長依舊不為所動:「萬一人家是清白的,你這樣做不但令大家寒心,你讓大家怎麼看待謝旌,就算事後說他是清白的,大家依舊會用別樣的目光看待謝旌,你想過沒有?
謝旌是我的兵,我堅決不允許你這樣做!」
張高峰也提高了聲音:「霍建英!請你注意說話的態度,我現在是代表組織跟你轉達意見,輪不著你跟我討價還價,一切的後果自然有我承擔。
我也希望謝旌和蘇櫻是清白的,如果查實了是污衊的話,我會親自跟他道歉。」
看著張高峰堅決的態度,霍旅長的心首首的往下掉,這就是沒法談了。
張高峰隨後放軟了語氣,「據我所知,謝旌最近有個任務是嗎?」
霍旅長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這個,背著手不解的看著他。
張高峰低聲說道:「這次的幾位科學家中有一位身份很特殊,組織上不得不慎之又慎。
謝旌跟蘇櫻結婚的時間太巧妙了,他腿傷好的時間也太巧合了,我們必須查清楚明白嗎?
否則,一旦那位科學家出了事情,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張高峰嚴肅的表情,霍旅長的眉頭也逐漸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