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母親的話之後，霍少東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樂意，「以後真不用回來了？」

　　黃芸：「……」

　　她悶了一下，才問道：「你什麼意思？」

　　霍少東笑道：「你不是說以後不用回來了嗎？正好快過年了，我也不想回來。每次都被你叫著回去，我還不想回去呢！」

　　她剛剛把江糖罵了一頓。

　　自己再把江糖帶過去過年，大家都很膈應。

　　偏偏他也不想跟老婆分開。

　　現在聽到母親說自己不用回去了，霍少東心裡高興得很。

　　黃芸聽到他的話，卻感覺自己都快要氣死了，「我在生氣，你聽不懂嗎？你就這麼高興？」

　　「媽。」霍少東道：「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我一輩子隻活六十歲，現在都過了一半了！我可不想以後還要被你嘮叨。至於蘇蘇……她也是一樣的！她一個成年人了，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的，你給我壓力也沒用。」

　　「那你打電話過來做什麼？」黃芸強忍著憤怒，生怕自己被他氣炸了。

　　原本覺得，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湊了個好字。

　　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雖然跟老霍沒什麼感情，但，兩個人搭夥過日子，這些年也過得不錯。

　　結果現在，這兩個孩子就輪流氣她。

　　霍少東道：「你是不是罵糖糖了？」

　　江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興師問罪的男人。

　　他這樣問，真的不怕給她惹麻煩嗎？

　　她本來想阻止，但現在看著他這樣，也懶得再說什麼。

　　畢竟，說了也沒用，他又不會改。

　　黃芸見他提起江糖，才發現霍少東不是過來關心自己，而是來問罪的。

　　這臭小子……

　　她也沒忍著，直接承認了，「罵了她幾句怎麼了？她跟蘇蘇關係好，但是蘇蘇辭職的事情，她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你妹妹的前途就這麼毀了！我還罵不得？」

　　「蘇蘇又不是小孩子，這種事情她不願意告訴你，我們能說什麼？而且，她既然有自己的想法，就讓她去做吧！」

　　「她現在是去做了，但以後呢？以後她想回來，醫院還有她的位置嗎？霍少東，你也是個成年人了，聽你說話我怎麼就這麼生氣呢？」

　　霍少東道：「我不管！這件事情你得知道自己錯了，找機會給糖糖道個歉。」

　　「不可能！」她現在氣得要死，還要讓她道歉？

　　她這個兒子大概是瘋了吧！

　　不記得是第幾次發現：自己養了個兒子，是給別人養的！

　　霍少東道：「既然如此，你以後有事也別找我們。就這樣吧！掛了。」

　　很快就要到過節的時候了，霍少東說出這話，意思就是他們今年過年不準備回去了。

　　黃芸還想再說什麼，霍少東已經把電話掛了。

　　她拿著手機，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氣得揪緊了。

　　黃鐘鳴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她，道：「你沒事吧？」

　　黃芸揉著眉心，「我早晚要被霍少東給氣死。」

　　「彆氣了！蘇蘇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黃鐘鳴嘆氣，「這孩子也是的……不過現在她都走了，你再生氣也沒有辦法。就先這樣吧！什麼事情以後再說！現在這些孩子啊，都聽不進我們說什麼。他們有想法得很！」

　　自己的女兒黃曦是這樣！

　　現在蘇蘇也這樣。

　　黃鐘鳴根本評價不了！

　　黃芸道：「你讓人幫我找一下蘇蘇，能把她找回來最好。」

　　這件事情，是梗在她心頭的刺。

　　她肯定想把蘇蘇找回來的！

　　她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家。

　　如果去了外面，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真的很怕蘇蘇在外面過得不好。

　　黃鐘鳴道：「好！對了，霍家那邊打電話來，說希望今年過年的時候，你們能夠一起過去。」

　　「我去做什麼？」黃芸冷笑一聲，「我早就說了，我不會回他們家裡過年的。」

　　這個霍家，指的自然是霍父家裡。

　　這些年他們一家人，跟黃首長這邊走得近，跟霍少東的爺爺那邊，卻是沒怎麼來往的。

　　黃鐘鳴道：「老爺子說，想讓少東帶孩子兩個回去看看。聽說他那邊大概是不怎麼行了，你要不跟少東說一聲？」

　　「少東現在連我這裡都不肯回來，我還讓他去看他爺爺，你覺得他願意去嗎？」黃芸道：「你去拒絕了吧！我是沒這個心思。懶得搭理他們一家人！」

　　黃鐘鳴應了一聲，「好吧！」

　　……

　　霍少東重新回到江糖身邊，坐了下來，幫江糖按摩了一下肩膀，「手怎麼樣了？要不我順便幫你揉揉？」

　　「你會？」

　　江糖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霍少東撩起袖子，「怎麼我就不會了？」

　　他伸出了手，繼續幫她按摩著，「感覺怎麼樣？力度如何？」

　　「還行。」

　　「看來還需要努力。」

　　「知道就好！」

　　霍少東看著她，道：「今年我們不回家過年了，就自己過，你覺得怎麼樣？」

　　江糖看向霍少東，「這樣好嗎？外公應該想要看到你。」

　　「沒事，我會跟他說。他要是知道我們一家人過年，他應該也很開心的。我要陪你的嘛！」

　　「你回家也不影響。」

　　「我想在你身邊！」霍少東說：「而且，我跟我媽媽說了，如果她不來找你道歉，我過年也不回去了。」

　　江糖嘆氣，「霍首長，你這是在給我豎敵人。我跟你媽媽相處，她是婆婆，罵我兩句也沒關係的。」

　　「那不行！」霍少東說：「在這個家裡，我也不能讓你受委屈。她就算是我媽，也不可以罵你。」

　　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江糖看著這個男人，無奈地笑了一下。

　　雖然覺得他這樣會給她添麻煩，但他的偏袒，又讓你挑不出來毛病。

　　霍少東留下來，陪江糖吃飯。

　　江糖現在的傷已經好了一些。

　　但……

　　傷越是好了，她才越是能感覺得到，自己的手變得僵硬了不少。手上的神經被傷到了，現在做什麼都很遲鈍。

　　以前還能勸自己，隻是還沒好。

　　現在越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江糖拿著筷子，在旁邊很努力地夾著菜。因為手不是很聽使喚，害得她的心情不怎麼好，臉色也很難看。

　　霍少東望著她，像是看出她心中的焦慮，「要不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