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在保護她。
為什麼?
她怔怔看着眼前人,嘴唇開合幾次才艱難開口:“你在做什麼?
”
燙傷的痛苦顯然不好捱,殷稷臉色猙獰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卻不急着說話,反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确認她沒事之後才啞着嗓子開口:“沒做什麼。
”
他将謝蘊輕輕往旁邊推了推:“你回去歇着吧,這裡我來處理。
”
鐘白急了:“處理什麼處理,現在得趕緊傳太醫,傷這麼厲害......”
殷稷瞥他一眼:“别廢話。
”
鐘白還要再說,慌亂中透着凄厲的求饒聲就響了起來,他循聲看過去,就見秦嬷嬷被他那一腳踹地撞在了牆上,大約是年老體衰,加上他絲毫沒有留手,對方嘴角已經溢出了血,此時掙紮着爬起來的樣子頗為凄慘。
聽見動靜的禁軍已經沖了進來,泛着寒光的刀鋒緊緊壓在秦嬷嬷脖子上,她卻仿佛什麼都沒察覺,掙紮着往前爬:“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沒想傷您......”
她顯然知道自己無意中犯下了什麼大罪,身上已經不見了剛才的猖狂,說着話砰砰開始磕頭,不多時額頭上就滲出了血。
可鐘白這個素來容易心軟的人,此時卻臉色冷硬,他看了眼殷稷肩甲處的傷,下一瞬便抽刀出鞘,仿佛恨不得現在就砍殺了她。
謝蘊卻攔住了他。
剛才秦嬷嬷一打岔,終于将她逐漸混亂的思緒拉扯了回來,他們對秦嬷嬷下手本意就是要削弱太後對宮闱的掌控,沒了這個左右手,太後日後的任何舉動,都會諸多掣肘。
他們不是沒想過要從秦嬷嬷嘴裡問出太後的罪證來,隻是因為希望渺茫,便誰都沒放在心上,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犯上是足以株連全族的大罪,如果秦嬷嬷能為了娘家侄子铤而走險,昧下太後的錢财,那有沒有可能也會為了他而出賣太後?
“秦嬷嬷,現在可不隻是你的命保不住。
”
秦嬷嬷動作僵住,臉上卻毫無驚訝之色,顯然什麼都知道隻是不願意去想,此時被謝蘊這麼一提醒,她眼底逐漸爬滿痛苦和抗拒。
謝蘊冷眼看着,現在知道痛苦了?
當初看我們掙紮的時候,心裡很得意吧?
她上前一步,原本想離秦嬷嬷近一些,手腕卻被人抓住,剛才往前的那一步也被人拽了回去。
“就在這裡說。
”
殷稷開口,語氣不算強硬,卻也不容拒絕。
謝蘊垂下眼睛,并不想讓殷稷幹涉自己的事,可當着那麼多宮人的面,她猶豫許久還是沒有反抗。
她再次看向秦嬷嬷,語氣涼薄:“當初在長信宮你給過我兩個選擇,現在這兩個選擇同樣适用于你,你怎麼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