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
殷稷聲音裡透着幾分緊張,大約也是猜到謝蘊知道了什麼。
謝蘊聽出了他的緊張,有些無可奈何,這種時候畏懼緊張的不該是她嗎?
她苦笑一聲,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已經發生的事情就不必再計較了,他們的時間本就不多,隻要不讓殷稷知道的更多就好。
“是大夫來了嗎?
”
她裝作什麼都沒察覺,平平靜靜地揭過了這茬。
殷稷卻是好一會兒才答應了一聲,手掌自帳子外頭鑽進來,用力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沒關系的謝蘊,總會有大夫懂這些,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
謝蘊反手握了握他的手腕,算是回答,她實在是疲憊,隻好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意識卻還是清醒的,她也想聽聽别的大夫怎麼說。
大夫魚貫而入,看見皇帝如同上一批大夫一樣,個個跪的哆哆嗦嗦,倒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殷稷見為首那人須發皆白,垂垂老矣,也不好再說什麼話,隻得示意他們起身:“好生看診,但凡能看出一絲不對來,朕都重重有賞。
”
大夫們參差不齊的謝恩,互相攙扶着起身上前診脈,殷稷見他們不停地瞥自己,總覺得這樣他們不能安心診脈,索性走遠一些,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他一走遠,大夫們頓時放松了許多,輪番上前診脈,診完脈也不說話,隻聚在一起商量。
殷稷等的心急如焚,正要上前詢問,目光一掃卻瞧見枕邊有一點黑紅的痕迹,他微微一愣。
這是......血嗎?
不,這種顔色,不可能是血。
他懷着莫名的抗拒起身走遠了一些,可片刻後卻再次折返,微微顫着手撚了撚那痕迹,等指腹收回去的時候,一絲極淡的血腥味湧入鼻腔。
他不自覺僵住了。
“回皇上,大夫們似是看出了什麼,各執一詞,正争執呢。
”
内侍上前一步禀報,殷稷被驚動,思緒逐漸回籠,目光卻仍舊落在那點血迹上,早上他抱着謝蘊躺在這裡的時候,還沒有的。
除了他和謝蘊,誰還在這裡躺過?
他心跳不自覺加快,呼吸逐漸混亂,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來謝蘊那換了的面紗。
明明從再見時起就一直戴着,怎麼今天忽然就換了?
是因為......
他猛地搖了下頭,不願意再想:“你去查查,上午都有誰進出過乾元宮。
”
内侍連忙答應一聲退了下去,殷稷又看了一眼那痕迹,擡腳朝龍床走過去,隔着床帳子,緊緊抓住了謝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