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兒子是副相,隻要他開口,誰都别想帶走她!
可祁硯卻沉吟着沒開口。
其實這時候回老家也好,且不說這件事的确是太過卑鄙,需要自省,即便不為這個,祁母暫時也不能留在京城。
謝家借祁家長輩的手教訓祁母,算是給兩家都留了顔面,可要是她不肯受罰,那謝蘊就會動手了,她會動用哪裡的人呢?
祁硯想想清明司的那些手段,都覺得心驚。
“母親還是回去吧,”他沉聲開口,打破了祁母最後的希望,“等您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兒子會再接您回來的。
”
“不,不,我不走......我不走......”
祁母抗拒地搖頭,不願意相信兒子竟然在這種時候抛棄自己。
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去,她慌亂中抓住了明珠的衣角:“明珠,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對付你,我給你道歉,你快讓她們放開我......”
明珠皺眉看着自己的衣角,随即一根根掰開了祁母的手指。
“這是母親給我做的新衣裳,别給我弄髒了。
”
最後一根手指被無情掰開,祁母哭嚎着被架了出去,塞進了馬車。
祁祖母也沒多留,囑咐了祁硯幾句就也上了馬車,祁家人來去匆匆,連絲痕迹都沒有留下,可祁家卻瞬間安靜了下來。
祁硯擺擺手,将祁家下人都遣了下去,看着手裡的婚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會想辦法還你清譽......”
明珠擡眼看過來:“你知道嗎?
這件事我以為我能自己解決的,可沒想到,最後驚動了所有人,連姐姐懷着身孕都得給我操心......我很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
祁硯越發無地自容,喉嚨酸脹得說不出話來,盒子裡的婚書忽然被拿走,随即撕裂聲響起來,他連忙擡眼看過去,就見明珠将那張寫滿誓言的婚書撕了個粉碎。
在飄飄揚揚的碎紙屑裡,他聽見明珠再次開口――
“所以我請你,以後也别再給我添麻煩了。
”
話音落下腳步聲響起,是明珠走了。
祁硯從懊悔和痛苦中回神,下意識追了出去,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解釋,可還是想去追,隻是剛到門口他就停下了腳步。
因為明珠就在不遠處,卻不隻她一個人。
“鐘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
“剛進城,知道你在這,我就來找你了......我托人捎回來的小狼崽你收到了嗎?
”
“那是狼崽嗎?
我以為是狗。
”
“你說它是狗它就是狗。
”
兩人相攜走遠,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祁硯也沒再追,他想,他真的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