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振作了一下精神,轉身回了乾元宮,主殿那邊還很熱鬧,宮人都候在門外,卻不見謝蘊的影子,她也沒有到處去找,雖然答應了祁硯會去挑撥離間,但她還是想再看看,如果能發現皇帝對付姑娘并不好,那時候再開口的話,她良心能安穩一些。
乾元宮的熱鬧持續到夜半才罷休,宮門已經下鑰,殷稷便将窦兢留宿在宮裡,撥了撷芳殿的一處院子給他暫住,窦兢仿佛醉得厲害,被玉春扶着往外走的時候一直在說醉話。
忽而是大罵家中長輩混賬,竟然摻和謀反,給列祖列宗蒙羞;忽而又是感激,感激皇帝還給窦家留了血脈,還肯數年如一日地照料窦安康。
殷稷知道他是故意說這些的,這次回京,他從未提過窦家京城一脈被滅門的事情,可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若不找個機會表态,他們兄妹遲早也不會有好下場。
殷稷語氣裡也帶着醉意:“你喝醉了......快扶他下去睡吧。
”
玉春連忙答應了一聲,協同幾個内侍扶着窦兢,踉踉跄跄走了。
“不管你真心還是假意,朕都會給你個機會的......”
眼見人影逐漸被夜色淹沒,殷稷低語一聲,擡手揉了揉眉心,他沒喝多少,這幅半醉不醉的樣子,有一半是裝出來的,此時周遭沒了外人,他便将這幅姿态收了起來,可一擡眼卻瞧見謝蘊就站在不遠處和蔡添喜說話,剛才還站得十分筆挺的腰杆頓時彎了下去。
“......頭疼。
”
他呻吟一聲,扶着門框開始哼哼唧唧,兩人聽見動靜連忙看了過來,蔡添喜知道他這一天都在發熱,不敢怠慢,雖然年紀大了,卻還是先謝蘊一步湊到了殷稷跟前,火急火燎地伸手去攙扶他:“皇上,您......”
“起開。
”
一聲不客氣的低語打斷了他,蔡添喜一呆,這才反應過來皇帝這是在打什麼鬼主意,當即就松了手,心裡卻很是鄙夷,堂堂一個皇帝,你裝醉糊弄人,丢不丢人啊?
殷稷完全不覺得,攆走蔡添喜後他踉跄兩步,一頭紮進了謝蘊懷裡:“好像喝多了,頭疼......”
謝蘊連忙扶住他,攙扶着他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擡手給他揉了揉額角:“這裡疼嗎?
”
“嗯,疼......”殷稷含糊答應着,“給我揉一揉,疼得厲害......”
謝蘊一蹙眉,按理說殷稷沒喝多少啊,怎麼會頭疼?
“我讓他們端醒酒湯來......”
“不管用,”殷稷一口打斷,“你給我揉揉就好。
”
謝蘊隻好耐着性子給他揉捏:“有沒有好一點?
”
“好像好了一點,但是後頸又疼了。
”
後頸?
喝醉酒後頸會疼?
謝蘊略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睛,指尖卻還是配合的摸上了男人的後頸,一下一下給他揉捏,殷稷沒想到她這麼配合,心裡一動,一個頗為大膽的想法生了出來。
“臉上也有些疼,尤其是嘴。
”
謝蘊:“......”
她輕輕吸了口氣,擡手摸索着他的唇瓣:“是這裡嗎?
”
“就是這裡,你仔細看看是怎麼了。
”
謝蘊聽話地低下頭來,殷稷眼睛一亮,正要湊上去,腰間卻驟然一痛。
“嘶......”
“還疼嗎?
”
謝蘊松開了捏着的肉,“你壺裡的酒我都兌了水,你再喝上十壺也醉不了,給我起來。
”
殷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