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一噎,他可以不在乎旁人怎麼說他自己,可謝蘊若是在乎,他也不能阻止,隻是心裡仍舊很不甘心,他們好不容易才重逢啊。
“謝蘊,我覺得還......”
一點濕軟的吻落在了他唇邊,殷稷瞬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等回神的時候,謝蘊已經提着包袱不見了影子,他擡腳追了出去,就見偏殿已經點起了燈燭,一道人影時不時晃過窗戶,收拾的不疾不徐。
這場景太過熟悉,殷稷不自覺怔住了,曾幾何時,他就是這麼靠在門邊一眨不眨地看着偏殿的。
後來他就不敢看了,因為裡頭的燈燭再也不會亮起來。
但今天,裡頭的那個人回來了,在消失三年後,終于回來了......
他再沒動彈,玉雕一般就這麼靠在門邊,怔怔看着。
謝蘊一無所覺,顯然偏殿一直有人打理,還是她離開時候的樣子,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她那滿滿一櫃子的衣裳已經空了。
她将自己的東西擱了進去,四處摩挲了一遍,心裡頗有幾分感慨,白雲蒼狗啊,好在人面依舊。
她吹滅了燈燭,翻身上了床榻,許是對這地方還存着熟悉感,她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夜半卻被熱醒了,迷糊中她還以為是自己忘了開窗,掙紮着清醒過來,要伸手時,才發現身上從頭到腳都被一層薄被捂住了。
有人正隔着被子将她抱起來,蹑手蹑腳地往外頭走。
謝蘊:“......”
她雖然很不想相信這麼鬼鬼祟祟的人是殷稷,但除了他誰還能在那麼多禁軍和内衛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跑到乾元宮偏殿裡來偷人。
很快,蔡添喜的聲音也驗證了她的猜測。
“皇上?
大半夜的,您怎麼在外頭?
”
殷稷忙不疊地噓了一聲,聲音壓得很低:“别吵。
”
有燭光由遠及近,像是巡防的宮人也察覺到了這邊不對勁,提着燈籠走了過來,瞧見殷稷抱着一床被子站在偏殿門口時都愣了愣,雖然不敢發問,可神情裡卻滿是驚詫。
“朕看月色不錯,出來晾晾被子,沒你們的事,都散了吧。
”
殷稷鎮定地開口,宮人們明知道這話不能信,可還是配合的散開了。
蔡添喜卻站着沒動,他這麼大年紀了,什麼看不透?
猶豫片刻,他還是委婉的勸了一句:“皇上,您有話還是攤開在面上說得好,這付姑娘看着不會好糊弄的人,要是明天早上發現您把她從偏殿偷了過去,怕是會和您鬧......”
“别胡說,”殷稷連忙打斷了他的話,“是她自己夢遊過來的,和朕有什麼關系?
”
蔡添喜:“......”
“你給朕記住了,明天她要是問起來,你就這麼說,你要說是你親眼看見她自己走過來的。
”
蔡添喜哭笑不得,雖然現在的皇上積威甚重,說一不二,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見這細化的瞬間,他仍舊産生了一種丢人的錯覺。
他猶豫着要不要再勸一勸,謝蘊卻已經忍無可忍,一把掐在了殷稷腰上。
然後蔡添喜就看見剛才還惡霸似的逼着自己做假供的皇帝身體猛地一僵,然後吞了下口水,默默地折返回了偏殿。
他有些納悶:“皇上,明天早上付姑娘問起來,老奴怎麼說啊?
”
回應他的是被無情摔上的門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