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略有些心虛,咳了一聲才開口:“她去替我辦點事,兄長找她做什麼?
”
“什麼時候回來?
”
謝濟點了點右眼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右眼皮一直在跳,讓人心煩意亂的,想請唐姑娘給我看看。
”
右眼?
謝蘊抓緊了袖子:“許是昨天出事又受了傷,兄長沒睡好吧,讓人點支安神香吧。
”
謝濟擺擺手:“我早就不用那東西了......你的事什麼時候能做完?
”
他探頭往院子裡看,謝蘊這才反應過來,眼皮跳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他隻是想來見見人。
“不好說。
”
可惜謝蘊給不了準确答案,隻能這般敷衍。
謝濟面露失望,“好吧,她回來後應該會去豐州找你吧?
”
“會的。
”
謝濟得到肯定答複,這才轉身走了,他背對着謝蘊,讓人看不清楚動作,可右手一直擡着,顯然是右眼的跳動并沒有消停,謝蘊目送他用這樣别扭的姿勢走遠,心口跟着一提,唐停應該不會出事吧?
揣着無法言說的憂慮,她這一宿睡得并不安穩,隐約像是看見了什麼糟糕的事情,卻不等看清就被平甯喊醒了,她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怎麼了?
”
“姑娘做噩夢了吧?
”
平甯将湯婆子塞進她懷裡,又擦了擦她額頭,謝蘊這才意識到自己額頭都是冷汗,她擡手抹了一把,靠在床頭歎了口氣。
“姑娘,是不是還想着當年的事情?
”
平甯小心翼翼道,謝蘊知道她說的是被齊王玷污的事,搖頭否認:“不是因為那個。
”
生生死死都那麼多次了,這種小事她哪裡還會放在心上,她隻是有些擔心唐停,哪怕對方一身本事深不可測,可畢竟隻有一個人,她這個決定是不是做得太草率了......
“姑娘,奴婢給你點支安神香吧?
”
謝蘊應了一聲,可即便有香的緣故,她後半夜也沒能睡着,苦熬到天亮就起身收拾東西了。
謝家父母大約也是一宿沒能睡好,謝蘊剛穿好衣裳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二老也收拾了一些東西要她帶着,兩人沒有說多留幾日的話,隻一直看着她,等将她送上馬車時才歎了口氣。
“戰場上刀劍無眼,千萬小心。
”
謝蘊低頭答應下來:“母親父親放心,我隻在後方,照料一下皇上而已,不會有事的。
”
可真打起來,後方又怎麼會安全呢?
他們遠在千門關,府裡不也還是招了刺客嗎?
兩人都清楚這件事,卻誰都沒有拆穿,隻答應了一聲。
殷稷擡腳走過來:“二老放心,我會護好她,此行我帶走了謝侯,千門關事務要勞累二位多操心了。
”
謝父躬身見禮:“皇上說的哪裡話,我這把老骨頭,若是還能為君分憂,自然義不容辭。
”
話音落下他才直起腰,露出了長輩的慈愛來:“皇上也千萬小心啊,敵寡我衆,他們怕是會兵行險着。
”
就如同之前的刺殺一樣。
殷稷點點頭:“我知道。
”
他握住謝蘊的手:“我們都會平安回來。
”
然後履行十年前的婚約。
謝蘊由着他和自己十指交握,神情卻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殷稷又低熱了,這意味着之前那張方子又要失效了,每失效一次,便是加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