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裡思緒翻轉,忽然閃過一道亮光,他雖然沒有藥,但有脂粉啊!
就是用在殷稷身上有點糟蹋,這可是他特意托他大姐姐尋的,想送給唐停的。
可眼下也顧不得了。
他掏出來脂粉盒子就要往殷稷臉上撲,殷稷哪裡肯讓他得逞,靈活地一側頭就躲開了。
“謝濟,你離朕遠一點......你再敢過來朕不客氣了啊。
”
“皇上,祖宗,臣求您了,趕緊把傷口遮起來吧......”
“朕就不,謝濟你給朕松開......”
剛消停沒多久的銮駕又晃動了起來,兩人撕打得不可開交,竟比剛才還要激烈,混亂中,殷稷手一擡,脂粉盒子翻滾着飛了出去,半空中蓋子掉落,細膩的脂粉撲簌簌撒了一車廂,糊得兩人一頭一臉都是。
謝蘊接到玉春的報信,匆匆趕過來,一打開銮駕的車門,就看見了這幅場景。
她看着兩個幾乎看不出人樣來的男人,眼前發黑,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軍中檢閱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這種時候竟然還在胡鬧,還胡鬧成這幅樣子!
“玉春,去拿兩條布巾過來。
”
她克制着開口,極力試圖在人前維護這兩人的臉面,奈何事情太過荒誕,即便她再怎麼克制,玉春還是聽出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頭都沒敢擡就匆匆走了。
等玉春不見了影子,謝蘊才進了銮駕,反手關上了車門。
“嬌嬌,你聽我解釋......”
謝濟哪裡敢讓他先開口?
“阿蘊,你别聽他胡說八道,這事根本就是他惹起來的......”
“都給我閉嘴!
”
謝蘊心很累,而且完全不想聽他們解釋,直覺告訴她這倆人一定沒什麼正經事,知道了隻會比不知道更讓人生氣。
好在兩人都還算聽話,一聲吼過之後都閉了嘴,玉春匆匆送了布巾過來,謝蘊接過,随手扔給謝濟一條,自己拿着剩下擡手就糊在了殷稷臉上。
等将人擦出個人樣來的時候,她也克制住了心裡的火氣,雖然還是很生氣,但眼下軍中檢閱最重要,要算賬也不能是現在。
“都是一家人,以後有話好好說。
”
謝濟忍不住看了眼殷稷,就是太當成一家人了,才有點失了分寸,現在想起來也的确是過分了,以後不能這麼放肆......
他琢磨着要不要先道個歉,一套衣裳先被扔了過來,謝蘊打開銮駕的座闆,将裡頭放着的衣裳取了出來:“還好事先放了兩套衣裳在裡頭。
”
盔甲好擦拭,可裡頭的衣裳染了脂粉卻很難擦幹淨,帶着一身脂粉去閱軍,未免太過放浪,好在兩人身量相仿,雖是殷稷的衣裳,謝濟倒也能穿。
但殷稷的臉色卻不大好看:“那是你做給我的衣裳,他給我穿壞了怎麼辦?
”
謝蘊有些無奈,就因為是她做的,才敢給謝濟穿,若是龍袍,豈不是要把謝家再賠進去一次?
她琢磨着怎麼安撫殷稷,但對方先自己想開了,大度地擺了擺手:“算了,你給我做了那麼多衣裳,他一件都沒有,也怪可憐的,就讓他穿一回吧。
”
謝濟擡眼看過來,瞧見殷稷眼底的得意時拳頭不自覺咔吧響了一聲。
道歉?
這輩子都不可能道歉的。
“皇上不知道吧?
阿蘊十三歲會做的衣裳,第一件就是給臣做的。
”
話音落下,他抓着衣裳就跳下了銮駕。
殷稷下意識要去追,卻被謝蘊一把摁住:“别鬧了。
”
殷稷聽話地坐了回去,心裡已經把謝濟鞭撻了一百遍,嚣張,太嚣張了......給他等着,今晚要是不把謝濟灌得忘了自己姓什麼,他就跟着謝蘊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