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時候遇見薛京,宮門都下鑰了,這個煞神怎麼還在宮裡啊?
她以為秀秀是一個人才敢上前嘲諷兩句的。
她哆哆嗦嗦地求饒:“司正饒了奴婢吧,奴婢以後再不敢了,以後看見秀秀奴婢就繞着走......”
薛京看着眼前膽戰心驚的人,眼底沒有絲毫憐憫,可這畢竟是宮人,他再怎麼嚣張狠辣,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在宮牆之内殺人。
何況秀秀已經教訓過了,那丫頭難得生氣一回,他得給個面子。
“沒有下次。
”
女使大出一口氣,忙不疊道謝,爬起來就要走,可大概是當日薛京險些活活砸死掌珍的事給她造成了極大的陰影,她腿不受控制地發軟,試了幾次竟都沒能爬起來。
薛京卻沒再理會,自顧自掏出帕子擦幹淨了手,擡腳循着剛才秀秀跑走的方向找了過去。
尚服局裡光線昏暗,顯然是沒了人,他推門進去的時候,除了坐在燈前發呆的秀秀,隻剩了兩個看守東西的小丫頭。
兩個小丫頭已經靠在一起睡了,偌大一間工坊十分安靜,薛京想着秀秀剛才又兇又慫的樣子,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
可很快心情就沉了下去,女使說了謝蘊幾句話而已就能激得秀秀這一向隐忍的丫頭動手,自己那天可是不顧她的請求,執意去抓謝蘊的,這氣怕是不好消。
他不自覺搓了下指腹,掌心有些濕潤,怎麼哄人他還真是不擅長,可總得做點什麼。
他猶豫許久提着點心包小心翼翼的上前。
“秀......”
“啊!
”
秀秀猛地跳了起來,轉身的瞬間什麼東西鋪天蓋地地朝薛京灑了過來。
饒是薛京功夫十分不錯,可他對秀秀并未設防,變故又發生的太過突然,不等他反應過來,金粉就糊了他一頭一臉。
而做了壞事的人還在瘋狂叫嚣,卻閉着眼睛看都不敢看自己造了什麼孽。
“我不會和你道歉的,誰讓你咒姑姑的,你挨打是活該!
”
秀秀一退三尺遠,色厲内荏都寫在了臉上,她随手抓起身邊的布料胡亂揮舞,仿佛這樣就能把壞人趕走。
薛京從懵逼中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一身,又看了看可憐又可笑的秀秀,無可奈何地抹了把頭上的金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雖然認識秀秀已經很久了,但似乎每次他都不能幹幹淨淨地來,幹幹淨淨地走......
這丫頭是不是和他的衣裳有仇?
他歎了口氣,快步上前,怕秀秀再把那料子烀自己身上,他一把就抓住了。
秀秀被紮了一針似的,猛地一哆嗦:“别過來,你再過來我不客氣了啊!
”
她迅速察覺到抓着布料的那隻手十分有力,根本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十分機智地放棄了料子,随手抄起身邊的笸籮,擡手就要砸。
薛京沒想到自己這防患未然的舉動會換來更糟糕的後果,忙不疊開口自報家門:“秀秀,是我!
”
然而晚了,笸籮還是砸了下來,劈頭蓋臉的,毫不留情。
薛京挨了好幾下才找到機會抓住秀秀的手,無力道:“是我,德春,别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