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姑娘?
有事嗎?
”
井若雲似是有些尴尬,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是聞見了藥味,所以過來看看,你病了嗎?
”
“隻是日常補身的藥,不妨事。
”
謝蘊搖了下頭,她是不會将殷稷中毒的事告訴旁人的。
“倒是你,你的風寒好了嗎?
”
井若雲點了下頭,可她說話還帶着鼻音,應當是沒有痊愈的,但她并不在意的樣子:“早就好了。
”
她似是還有話要說,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擡起手來,掌中抓着一個香囊:“這是我老家都習慣戴的香囊,說是能強身健體的,做得有些簡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那香囊是新做的,針腳細密,一看就知道做的時候用心了。
“多謝。
”
她伸手接過,井若雲眼睛一亮,忙不疊繼續開口:“俗話說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剛才收了我的東西,以後就不能逼我背書了,就算要背,也得少一點......”
她越說越小聲,顯然心虛的,她也知道自己這是在狗咬呂洞賓,畢竟謝蘊讓她讀書是為了她好。
“沒人告訴你,我這個人不講道理嗎?
”
謝蘊卻并不吃這一套,她晃了晃手裡的香囊:“東西我要,書你也得背,背不好要挨罰的喲。
”
井若雲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付姑娘,我......”
“下午多背一頁。
”
“可是我......”
“兩頁。
”
井若雲再沒敢言語,轉身逃也似的跑了。
謝蘊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心情卻并沒有因此緩和多少,殷稷的身體始終像顆大石頭壓在她心裡,讓她有些喘不上氣來,她回頭看了一眼還躺在床榻上的人,随即逼着自己移開了目光,不要想那麼多,一定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她試圖做點什麼分神,索性将香囊拿起來想查看一下裡頭有什麼藥材,可眼角卻瞥見一道青影矗立在不遠處。
她仔細一瞧,正是祁硯。
對方這次的目光倒是難得沒落在她身上,反而一直追逐着井若雲,看來這法子小有成效。
祁硯這個人雖說有些小毛病,可畢竟本性不壞,若是他能因為鐘青的介入而意識到井若雲的重要性,将心思放在對方身上,那會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祁大人。
”
她随手将香囊收進馬車暗格裡,開口喚了一聲,見祁硯側頭看過來才笑了笑,“隻這麼看着是不行的。
”
祁硯一怔,随即反應過來什麼,邊往這邊走邊開口解釋:“我方才隻是在看将士修整,付姑娘你别誤會......”
“當真?
”
謝蘊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就見井若雲挽起袖子在幫着火頭軍燒火,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看得小兵們臉都紅了,不多時鐘青就尋了過去,将一捆撿來的柴火丢在地上,擡手将井若雲趕到了一旁。
“這些粗活,你一個姑娘家别沾手。
”
兩人的說話聲隐約飄過來,祁硯的目光也再次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