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臉色不虞,卻沒有開口,他昨天暈厥的時候殷珠還在,醒來之後就沒瞧見人了,兩次都沒瞧見,他現在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裡,也不敢亂說話,唯恐被謝蘊誤會。
加上剛才謝蘊不許他将他們大婚的事說出來,他心裡的确有點不痛快,索性就沉了臉:“你們當朕這院裡的守衛是擺設?
什麼人都能進來?
”
趙王妃被這話說得面露驚慌,連道不敢,心裡卻有些不以為意,殷珠想要靠自己進這院子的确很難,可這次不一樣,他們可是親眼看見她被擡進來的,皇上怎麼可能沒見過?
難道她根本沒從箱子裡出來?
可即便當時沒出來,現在也該露面了啊,這麼大的動靜怎麼會聽見?
她求助地看向趙王,他們想把殷珠留在皇帝身邊,可不隻是為了讨好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若是皇帝身邊沒個自己人查探情況,通風報信,這次北周未必能沾到便宜,若是大周不亂,他們這一支可就沒希望東山再起了。
可現在人毫無音信是個怎麼回事?
莫非皇帝在騙他們?
兩人正猶豫不決,王府下人忽然急匆匆趕了過來,附在他們耳邊說了幾句話,随即趙王臉色大變,轉身就要走,出了門才想起來皇帝還在,又折返回來行禮,說的是有百姓鬧事,他一時情急忘了禮數。
殷稷沒理會,擺了下手便回了屋子,心裡卻在琢磨是出了什麼事,會讓趙王連女兒都不找了。
“他是找人去了,方才那人禀報的是,殷珠郡主出城北上了。
”
謝蘊忽然開口,殷稷一頓,随即陡然反應過來什麼,臉色瞬間變了:“你昨天見到殷珠了?
我和她......”
他話音猛地滞住,如果謝蘊見到殷珠了,那大概率是在他暈厥之後,他要怎麼解釋他的無知無覺?
“她還沒來得及碰你呢,知道你醉了,這次不和你計較,不準再有下次,你的内衛呢?
怎麼沒攔着?
”
謝蘊再次開口,說話間一隻手附上他的腰,在剛才被掐的地方揉捏起來,“可掐疼了?
”
殷稷垂眼看着她,恍然想起來他倒在衣服上的那杯酒,還好,遮掩過去了。
“薛京遲遲沒消息,我遣出去尋他了。
”
其實還有一部分是去找唐停了,但這點顯然不能直說。
好在謝蘊也沒起疑,他心裡的大石瞬間落了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眼前竟然又花了一瞬,身體踉跄的時候,腰上那隻手陡然加重了力道,一把抱住了他。
謝蘊似是很無奈:“怎麼能全都遣出去......昨天你是喝了多少,酒還沒醒?
”
殷稷順勢靠在了她身上,等眼前清晰了一些,這才稍微站直了身體:“确實貪杯多飲了些......你把殷珠送走了?
”
“嗯,還在她房裡留了些東西。
”
殷稷頓時明白過來:“你要離間他們?
”
“還沒有證據,就找點小麻煩吧......時辰差不多了,皇上先回去吧,我收拾好東西再來。
”
殷稷沒有耽擱,他還是有種自己會再暈厥的預感,早些和謝蘊分開也好。
“讓玉春幫你。
”
他說着話擡了擡手,蔡添喜連忙上前來扶住了他,出門前卻看了眼謝蘊,這謝姑娘是什麼意思?
她不是知道了嗎?
怎麼像是不打算理會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