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總不能這麼幹站着吧?
“母親~”
她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回頭看了眼謝母。
對方已經走了進來,坦然地在殷稷對面坐了下來,謝父這才老老實實的跟了過去,謝蘊松了口氣,一擡眼見殷稷也坐了下來,便擡腳走了過去,可到了跟前他才發現殷稷似乎更緊張了,一雙手緊緊抓着扶手,手背上青筋都凸了起來。
她眉心一蹙,不知道殷稷這幅樣子是單純的出于緊張,還是有什麼别的原因,連忙擡手解開了他的狼裘,低聲開口:“怎麼了?
是不是不舒服?
”
殷稷搖了搖頭,手掌擡了一下,似是想來抓她的手,但又克制着把手放下了。
“沒事,無須擔心。
”
謝蘊仍舊握住了他的手,不動聲色地探了下他的脈搏,見并沒有惡化的迹象這才松了口氣。
氣氛有些沉默,謝母打量着殷稷不說話,謝父低頭喝茶,謝濟不知道半路上去了哪裡,現在還不見影子,殷稷緊了緊抓着扶手的指尖,輕咳了一聲:“朕......我此行北上,帶了些見面禮,請二老笑納。
”
謝母仍舊沒開口,謝父倒是放下了茶盞:“無功不受祿,皇上往年節禮賞賜已然十分豐厚,謝家本就受之有愧,這禮實在不敢收,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
殷稷心口一緊:“不過是些尋常的東西,不值什麼,二老不必多想......”
“皇上,”謝父歎了口氣,“您英明神武,有句話老朽就直說了,謝家今非昔比,您這些不值什麼的東西,對如今的謝家而言,那是不可承受之重,所以請您收回去吧。
”
今非昔比,這話是拒絕嗎?
殷稷臉色蒼白一瞬,反手緊緊握住了謝蘊的手:“前幾年我對謝家的确疏忽,既不曾赦免,也不曾照料,伯父可是因此......”
“不敢,”謝父被這話說的臉色也繃了起來,他看着殷稷正色道,“謝家的路是自己走的,皇上所作所為出乎國法,謝家上下皆無怨言,何況當年出逃時,皇上沒有趕盡殺絕,牽連無辜族人,已經足夠謝氏一族感激。
”
“那為何不肯收?
”
他側頭看了眼謝蘊,他很清楚這二老一定明白他這禮送的是什麼意思,可既然沒有怨恨,為什麼還要反對?
“二老若是對我有何處不滿,但說無妨。
”
謝蘊安撫地握住他的手背,目光也看了過去:“父親,有話就說吧。
”
謝父張了張嘴,很快又閉上,看着是有話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直沉默着沒言語的謝母忽然站了起來:“皇上既然如此在意我們為什麼不肯收,那就請您随我來吧,嬌嬌,你也來。
”
謝蘊和殷稷對視一眼,安撫地抓住了他的手,她其實也不知道父親母親為什麼不願意收,她以為兄長一定已經将她的意思傳達了,二老素來尊重孩子的意見,沒有理由會橫加阻攔,莫非在這幾個月裡,又出了什麼旁的變故?
她心裡也有些不安,卻還是安撫地看了殷稷一眼,随即擡腳朝謝夫人追了上去。
謝濟如今雖說有爵位在身,可千門關畢竟不比京城,這所謂的侯府甚至連京中六品小官的府邸都不如,處處透着逼仄。
倒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很快他們就到了地方,謝母看了那院子一眼,擡手推開了門:“自己進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