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一把拉住他:“鐘将軍有交代,過了石勒山就不能追了。
”
石勒山以北是真正的蠻部,和之前走的路都不一樣,那是大周百十年來從沒涉足過的地方,每一步都要萬分小心。
“楚鎮就在我們眼前,要是這時候不追,什麼時候追?
”
振威将軍氣血上頭,并不聽勸,隻回頭看了眼身後越來越近的大軍,“你留下為大軍引路,我先帶人去拖延,無論如何這次都不能讓他們跑了。
”
副将攔不住,隻能再次帶人為他擋開攔路的殿後軍,振威将軍很是奮勇,竟真的将楚鎮拖延住了,為了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騎兵們悍不畏死地沖殺上去,隻憑借千人就将蠻部近十萬大軍拖在了這裡。
蠻軍似是有些慌亂,手中火把不停掉落,打鬥中也在不停後退。
殷時有些急了:“廢物,原來是裝模作樣,我還以為你真的有辦法能赢......快走,快!
”
戰車在隊伍裡穿梭,讓蠻部越發混亂。
振威将軍大笑一聲:“什麼戰神,你也不過如此,快把頭顱交出來,好讓爺爺去領戰功。
”
楚鎮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隻擡眼看向他身後迅速逼近的大周軍隊,等看清楚那旗幟上寫着鐘字時,他才開口:“鐘青,你有今日也算是我提拔教導的功勞,你便是這麼報答我的?
”
“你發動内亂,謀朝篡位,我這般報答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
鐘青冷聲開口,眼底的殺意毫不收斂。
“既然如此,那你便代你主子,和我做個了斷吧。
”
楚鎮的聲音也冷了下去,他擡起刀,刀鋒遙遙指向鐘青。
“好啊。
”
鐘青應聲,催馬往前,可就在馬蹄要往前的時候,他陡然察覺到不對勁,擡腳一踹馬背,縱身跳了回去。
副将愣了愣:“将軍,怎麼了?
”
鐘青沒言語,隻接過火把看了眼地面,随即攤手摸了摸,冰涼潮濕的觸感湧上來,他臉色大變:“後退,所有人後退!
”
振威将軍不明所以:“這種時候怎麼能退?
楚鎮他......”
話沒說完,身下的馬匹驟然嘶鳴起來,帶着恐懼和不安,十分凄厲,可馬匹四蹄卻沒能掙紮,隻有身體在瘋狂扭動。
振威将軍滿臉驚恐:“怎麼了?
”
“是沼澤,快回來!
”
鐘青呵斥一聲,臉色難看,目光看向那散落了一地的火把,明白了前因後果。
楚鎮一路做出丢盔棄甲的假象來,就是為了讓振威将軍輕敵,不設防地踏進他設的圈套裡,而北地極寒,沼澤面上結冰,又覆蓋着枯草落葉,大軍通過的時候看不出異樣來,可這滿地的火把會将冰層融化,到時候他們就算意識到中計也晚了。
他擡眼朝楚鎮看過去,對方卻已經借力馬背跳回了蠻部大軍裡,數百跟随振威将軍沖進去的騎兵就這麼被圍在了蠻部大軍裡,當着他們的面被斬殺殆盡。
振威将軍睚眦欲裂:“逆賊,我殺了你!
”
他不顧周遭危險,借着馬背一用力,就朝着楚鎮沖殺過去,可半路上就被人一拳砸回了沼澤裡,呼德那碩大的身軀從天而降,擋在了楚鎮面前。
“統帥,我回來了。
”
楚鎮臉上露出笑意來,呼德能逃回來對整個蠻部來說都是個好消息,他遠遠看向鐘青:“這片沼澤很大,你慢慢找出路,下次,我們一定會分個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