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人,你你你......你私通逆賊?
”蔡添喜從忽然的變故中回神,不敢置信地開口,可話雖然是疑問,手卻已經死死抓住了祁硯的胳膊,“你真的在皇上的酒裡下了毒?
”
“蔡公公,我沒有......”
他慌忙解釋,可蔡添喜卻根本不敢再相信他,扭頭就看向了殷稷,他本想讨個旨意要将祁硯收押搜身,可一轉身看見的竟然是對方還在小酌。
仿佛根本沒聽見剛才陳立的話一樣。
蔡添喜臉色大變,快步走到他身邊,也顧不得尊卑,一把就将他手裡的杯子奪過來遠遠地扔了出去。
他哆嗦着扶住了殷稷:“皇上你怎麼樣?
解藥,快,在他們身上找找解藥。
”
他聲音難得尖銳,雖說他一個宦官并沒有資格命令禁軍對重臣搜身,可眼下祁硯牽扯進謀害皇帝的大罪裡,禁軍已經顧不得其他,左昭道了一聲得罪,擡手就讓兩個禁軍将祁硯押在了一側。
祁硯沒有反抗,隻是臉色有些蒼白,他身上真的有毒藥,雖然他并沒有下,可帶着這樣的東西進宮,足以定罪,想起今日早時殷稷對那些叛國賊的處置,他心如死灰。
若他不曾遇見陳立......
他垂眼看過去,就見陳立也在看着他,雖然對方已經奄奄一息,眼底卻帶着得逞的滿足,他微微一愣,一瞬間腦海裡電光火石的閃過諸多猜測,先是點,再是線,然後連成了一張網。
陳立根本就沒想走!
若是他今日真的對殷稷下了毒,皇帝一死,北周就可趁大周群龍無首之際揮兵南下,直取皇位;若是他沒有下毒,就如同現在這般,他們君臣也會反目。
殷稷在朝臣心裡早就是嗜殺成性的脾性,而自己身負弑君大罪,必會被處以極刑,可朝臣們對他這個副相十分信任,是斷然不會相信他會弑君的。
若是皇帝當真如實昭告天下,一定會引起混亂,甚至連之前的王家和其餘逆賊的罪名都會被懷疑......這是個連環計。
若是在這君臣離心的時候禦駕親征,後方必亂。
他徹底明白了,被從從一開始就是打的這個主意,王家那些人本就是棄子,而他才是亡周的餌。
他睚眦欲裂,憤怒宛如驚濤駭浪,頭一回生出了掐死旁人的沖動,可惜禁軍的力氣不是他能抗衡的,見他擅動禁軍還以為他是要反抗,立刻加重了力道,将他死死抵在了牆上。
“祁大人,你再反抗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
“是陰謀,是北周亡我的陰謀,皇上,你不可意氣用事,臣從未想過害你......”
話音未落,一個瓷瓶咕噜噜滾了出來。
衆人的目光頓時被瓷瓶吸引了過去,左昭上前一步将瓷瓶撿了起來,臉色瞬間變了:“你說你沒想過要害皇上,那這是什麼?
!
”
祁硯張着嘴,卻再沒能說出一個字來,人證物證俱全,他辯無可辯。
“祁卿,你太讓朕失望了。
”
殷稷扶着蔡添喜走了過來,祁硯動了動嘴唇:“臣自知百口莫辯,但還是想求皇上讓臣自戕,臣不想遺禍大周......”
“做下這般大逆不道之事,你覺得朕會給你這個體面嗎?
”
殷稷眼神冷漠:“你知道的,朕最恨背叛。
”
他看了眼左昭手裡的藥瓶,沒再給祁硯開口的機會:“想害朕是嗎?
那你就自己嘗嘗這毒藥的滋味吧,喂他吃進去。
”